若是以往,這句話必會引得項浩天豪邁大笑,如今情況不然,好友不但保持沈默,臉部表情還異常冷漠,只因棠雪兒的事件帶給他的衝擊太大了,逼得他冰封自己的感情,也冰封自己的心。
眾人只看到他憤怒的一面,只有耿紹懷知道好友內心的創傷,這一次他是認真的。
“你不想知道她的訊息嗎?”耿紹懷問。
“誰?”
“棠雪兒。”
項浩天整個人震住,尚未放下棋子的手停在空中,殺人般的目光狠狠射向耿紹懷。
已整整三個月,沒有人敢在他項浩天面前提這女人的名字,膽敢在盛怒的他面前依然談笑風生的,怕這世界上只有耿紹懷一人了。
“就算咱們交情特別,但是別以為你就可以惹怒我。”他沉聲警告,此刻的他令人畏懼膽寒,光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厲眸,就教人寒毛直豎。
可惜耿紹懷不是一般人,單單棠雪兒三個字便可測知好友在乎那女人的程度,幾乎已達瘋狂的地步。
耿紹懷不畏威嚇,嘴上的笑意好似永遠不受暴風的侵襲,慢條斯理地開口:“我說的——是真正的棠雪兒。”
項浩天身形又一震,隨即細眯起隨時準備砍人的危險眸子。
“你最好說清楚。”
“兄弟我平時受您多方照顧,想想也該回鎮一下,所以這三個月來私下請人調查,發現了一項很有趣的巧合,便是當年棠雪兒被劫走失去音訊後,幾乎同一時間裡,某戶人家家裡突然冒出一名女嬰,父母對外宣稱是親戚寄養的孩子,不過鄰居都說,從沒聽過他們有什麼親戚……”
耿紹懷忽然停頓,令項浩天十分不悅,逼問:“然後呢?”
“別急,該你下了。”
項浩天重重下了一子,喝道:“快說!”
耿紹懷喝了口茶,才繼續說道:“調查中,發現那家人的父親好賭成性,年輕時前科累累,我利用關係從警方那兒調出當年搶匪的資料,發現他的身材和其中一名搶匪頗為符合,我懷疑他就是當年的搶匪之一……喂,換你了。”
項浩天隨便走了一步。“接下來呢?”
“為了證實我的懷疑,所以我派人接近他,跟他成為酒肉朋友,終於趁對方喝醉時套出了實情,原來那女嬰真是他搶來的。查到這裡,我又發現了另一個巧合,那名女嬰長大後的樣子,跟假冒的棠雪兒生得一模一樣,你說巧不巧?”
聽到這裡,項浩天的震撼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形容的了。“你是說,她就是真正的棠雪兒?”
“換你下。”
“紹懷!”
“好奸好,我說我說,別動氣。”他忙舉雙手告饒,好友的表情活似要將人大卸八塊。
“一年多前,他將女孩賣給一位老太婆,又巧得很,聽他敘述,這位老太婆跟收養假棠雪兒的老太太似乎是同一個人。”
“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世界上,能跟你蓓姨長得如此相似的人少之又少,但長得相似卻又剛好十八歲的女孩更是幾乎不可能,所以我試著從你未婚妻這條線調查,當初幫你們做 DNA監定的醫生已經招了,他說有一位老太太出高價要他偽造,結果你猜怎麼著?”耿紹懷高深莫測的微笑,令項浩天屏住了呼吸。
“他根本不用偽造,因為DNA完全符合,只不過已經拿了人家的錢,所以故意瞞著不說。”
聽到這裡,項浩天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老天!她就是棠雪兒,是他的雪兒,他命定的妻子啊!猛然站起身。
“我要去找她—她在哪裡?”
耿紹懷好笑地看著好友判若兩人的態度,剛才明明是酷死人不償命的冶漠,現在卻像丟失了寶貝一般無法冷靜。
“冷靜點,你現在貿然去找她,只會打草驚蛇,我還尚未查出那位老太婆的身分,以及為何她要買下棠雪兒,並指使她潛入你家的動機?”
“那我更要去找她!她現在很危險,要是對方知道她已經洩漏了身分,必會對她不利!”
想到她可能遭到不幸,項浩天頭皮發麻,而且事隔三個月了,若耿紹懷能找到她,對方也能找到她。
耿紹懷連忙安撫好友一番。“放心,這件事我早想過了,所以安排了人手密切注意她的安全,就等老兄你一聲令下……咳……該收起來了吧,你的‘槍'還指著我哩。”耿紹懷苦笑地提醒,好友從池子裡站起來,全身一絲不掛,包括雄壯威武的“小弟弟”,一樣也很激動地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