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了,喜歡虐殺人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掉,特別是你們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白蟒輕吐蛇信,嘴角咧開殘忍的笑意,目光一一掃過三個少年人,最後落在沙摩尼身上,怯生生地聲音響起,“六根不淨的小和尚呵,三個人裡面居然還是你最有情有義,你看看你身後兩個同伴,居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你卻哭得稀里嘩啦。和這樣的人為伍,本姑娘真是為你不值呢。”
周繼君冷笑一聲,心念掃過四野,嘴角翹起道,“不愧是差點點被收入後宮的蛇精,其他沒學會,這勾心鬥角挑撥離間卻學得通透。可惜呵,你這輩子卻沒機會和那些宮中佳人一較心機了。”
周繼君口出誅心之言,而身後的玄道蛇人業已手執魔珠蓄勢待發,只等巨蟒被激怒心神不穩,便丟擲魔珠以魔頭亂之。面對通天之境的強者,更何況是天賦異稟的四翅巨蟒,周繼君等人的本領再如何詭異神奇,卻差了數個層次,遇上這殺氣騰騰的蛇妖毫無用處,只能從心魔著手。
不料巨蟒卻絲毫不動怒,眼中閃過熠熠光華,張口撥出一團濁氣,枯萎的夏花光影隨之蕩落浪頭。
“小傢伙,還想玩這招嗎?我百年過一劫,六大心魔早已熟稔無比,就憑你區區幾句話也想勾出我的心魔,真是笑煞人了。”巨蟒幽幽說道,眸中綻放出冷凝的氣息,瞳影重重閃著冰花,竟是奔騰出谷的河流一寸寸凍結成冰凌,恍若銀色的利刃蹭蹭地躥飛上高空,“幾個無趣的小子,不陪你們多玩了,就像你們同伴那樣,給我去死吧!”
話音落下,那一串串的冰封利刃隨著巨蟒冷冽的目光猛地飛刺向少年們,攜著勢不可攖的通天殺勢,就在這時,陰森無比地聲音突然響起。
“誰說我死了?該死的,是你吧!”
綠蓑衣,青斗笠,夜色下的空氣中晃動過一個淡淡的虛影,卻是前一刻屍骨不存的月羅剎驀地出現巨蟒身後的翼翅上,雙手彈射出透明的精氣狠狠刺將上去。
捉蛇捉七寸,陰險的月羅剎正是擊向巨蟒最薄弱的七寸之處。
“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不會這麼容易死。”周繼君嘴角翹起,看向那即將插入蟒身的精氣之劍。然而下一刻,他的眼中暴綻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只見四片蛇翅猛地一震,隨著嗡嗡若龍吟的聲音響起,若騰龍出水的颶風憑空生出,竟將月羅剎掀飛出去,粗壯的蛇尾詭異地從身後探出,將半空中的月羅剎死死纏繞。
“可惡的傢伙竟敢詐死!我生平最恨別人騙我了,給我死!”
巨蟒仰天咆哮,大若車輪的眼睛中泛起怒火,瑩白泛著死氣的蛇尾用力一絞,月羅剎慘叫一聲,滿臉驚恐,彈指剎那後已然成為一堆肉泥,生機全無,連形狀都辨認不出,重重地摔落在流水之中。
聲嘶力竭的慘叫餘音不止,冉冉迴盪在夜穹下,嬉皮笑臉的蓑衣男子再也找不到蹤影了,就在周繼君和沙摩尼面前,活生生地被白蛇絞死!
原本看見月羅剎陡然出現淚水漸止的沙摩尼,眼淚又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張著嘴高喊道,“羅剎……無量壽佛!今日我便是犯下殺孽,也必誅你!”
巨蟒冷笑連連,目光從低沉的水流上那抹豔紅的血影上飄轉,劃過滿臉冷意的周繼君和神色微變的千寧臣,最後落到涕淚橫流的沙摩尼身上,吐著蛇信。
“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小和尚,一身修為在你這個年齡也算上佳之資了。就是太不像男人了,那個人死得乾乾淨淨,你就是哭也哭不回來了。”
它話音剛落,從不遠處顫抖的枝頭上傳來幽幽的聲音。
“誰說的,小摩尼還真是把我給哭回來了。”
月光下,那個裹在蓑衣中的男子陰笑著掃便一臉驚訝的眾人,目光落到哭得滿臉通紅此時卻張大嘴巴呆呆地望向他,連涕淚滑進口中都不自知的沙摩尼臉上,斗笠下那雙沒人能看清的眸子微微泛紅,轉瞬後恢復往日的蒼白冷漠。
“好,好,我看你還能再活幾次!”巨蟒怒不可遏的聲音從齒間溢位,寒若冰霜,只見它四翅撲動,竟然掀起天空烏雲翻滾。雲層中,紫光閃爍,水桶粗的雷電彷彿仙神的長戟直射凡間,枝頭上的那個人影還待張口說話卻被天雷劈中,轉眼間化為黝黑的齏粉飄散殆盡。
山頭的空氣微微凝滯,除了了河水滔滔不絕地沙沙翻滾著再無其他聲響,周繼君、沙摩尼和千寧臣誰也沒說話,怔怔地望向月羅剎被雷電擊成粉碎的地方,心頭怦怦直跳。便是巨蟒此時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狂躁,警惕地掃視著四方,滿臉陰沉。
不出所有人的意料,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