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硬實的木板床睡得很不舒服,關栩衡清晨很早就醒了。聽到燕子青在外面洗漱,不一會兒他說:「悅悅,我去上班了,飯給你準備好了,吃了飯好好休息。」
悅悅?關栩衡被嗆得重重咳嗽了一聲,很糟糕的稱謂,不過,比小鬼要好些。他來到客廳,桌上擺著麵包煎蛋,還有熱好的鮮奶。可惜,沒茶。這幾十年來喝慣了老管家親手泡的龍井,沒有得喝總覺得有些難受,還好熱氣騰騰的早餐彌補了這份遺憾。
吃了飯,關栩衡給老管家打電話詢問自己軀體的情況,似乎不太樂觀。幾個孩子都守在加護病房裡,老管家的聲音聽起來也蒼老了許多,對他問起關悅住所的事沒太在意,告訴他後就掛了電話。
關栩衡坐計程車來到關悅的家,確切地說,那不算是家,而是跟幾個人合夥租的房子。幫他開門的是個打扮怪異的魁梧男生。
「你連續兩晚不回家是怎麼回事?」男生很不悅地說:「衣物積了一堆,趕緊去洗出來!」
「我洗?」難道關悅除了在關家做事外,還負責幫室友洗衣打掃?
男生瞪他,「當然是你,想少付房租就得多幹活!」
裡面的房間比鴿子籠寬敞不了多少,窗簾拉緊,光線灰暗,幾個未成年男女生靠在一起嗑|藥,整個空間烏煙瘴氣,瀰漫著古怪的氣味。關栩衡皺起眉,很難相信關悅每天生活在這種環境下,他本想回來住,現在看來不可能了,跟這裡相比,燕子青的家就像天堂一樣。
關栩衡去關悅的房間隨便拿了幾件衣服,又找到身分證和提款卡。看到身分證他才知道原來關悅還沒成年,還有半年才滿十八歲,這個年紀本來應該上學的,他卻輟學打工,看來家境真的很差。
關栩衡收拾好東西后便轉身離開,那個幫他開門的男生還想叫他做事,他掏出幾張現鈔扔過去。
「這裡我不住了,這是房租。」
這種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無視男生在身後的吼叫,關栩衡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在路上關栩衡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去燕子青家,這兩天出了很多事,他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冷靜一下。
他走回燕子青的家,只有幾公里的路卻走得他氣喘吁吁,連爬樓梯都抬不起腿。關悅的體質比他想象的還要弱,他原本想要步行健身,沒想到這個想法根本是自己找罪受。
來到家門口,關栩衡在門框上方摸了摸,很幸運地找到了備用鑰匙。開門後順手將鑰匙揣進了自己的口袋,他決定住下來,所以備用鑰匙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燕子青傍晚回家,進門後嚇了一跳,直覺地退到外面,慎重確認門牌號後才小心翼翼邁進房門。客廳收拾得整潔清亮,堆積的衣物都洗好曬在陽臺上。小男生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裡的股市行情,面前放了杯熱茶,一室靜雅茶香。
「這好像是我……家?」
「確切地說,到目前為止是,之後是我跟你的家!」關栩衡品著茶糾正:「我決定住下來,房租平攤,不過我手頭上沒太多錢,所以一個月後付給你,有意見嗎?」
燕子青忽略了這番話,直接進入正題:「這裡都是你收拾的?」
明明就是那晚帶他進關家的那個小侍者,可總覺得有哪裡不同,關悅說話乾脆了當,完全沒有他們初見時的那份靦腆羞澀。
「是,不過我討厭做家事,所以今後你要保持房間整潔。」
與其說討厭,倒不如說不想做,不過既然決定住下來,以他的個性根本無法忍受在髒亂環境中生活。沒辦法,只好在回來後把房間徹底大掃除,髒衣物全部洗掉,又將燕子青朋友留下的那床被褥扔了出去,然後去大賣場買了一整套新的回來,還順便買了上等龍井。本來還想買菸,被店員要求出示身分證,結果不了了之。
一想到因未成年的原因買不到煙,關栩衡就氣得牙癢癢。不過想想這畢竟是關悅的身體,如果因為自己的不良嗜好而導致他出問題,自己也過意不去,所以還是勉強剋制吧。
做了一天事,關栩衡差不多累癱了,再次抱怨這具軀體的虛弱。見燕子青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笑容,似乎根本沒把自己的要求當回事,他一瞪眼:「瞭解?」
「瞭解,瞭解。」
燕子青笑嘻嘻走過來,把門鑰匙順手扔在桌上。
下午在律師事務所做事時,他一直擔心關悅,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恢復得很好。纖細瘦弱的身板卻偏喜歡沉著聲音故作老成,他不知道這樣做反而更令他透出可愛。看樣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