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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他在心裡喊著母親,父親,喊著姐妹的名字,咬著牙撐下來。

現在他忽然發現,他一直想要的真相,其實已經到了眼前。

可是他卻沒有勇氣,再向前走一步,把那層紗揭開。

他的仇人,他的仇人究竟……

他坐了一會兒,緩緩起身向回走。穿過夾道,過平安門,繞過西邊那些圍砌起來重建的宮室地方,李固還在等他的回覆。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讓李固也看到血淋淋的慘痛的真實。

可是,可是說不清楚在心底的什麼地方,其實他也想讓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嚐到和他一樣絕望的苦澀。

正文 八十二 惑二

“他說了什麼?”

“沒有什麼,”劉潤垂著頭:“他是個很謹慎的人,什麼也不肯說。”

李固略顯失望,可是並不特別意外:“我猜他額不會說什麼……他若想說,早就會說了,不用等到現在我們再去問。”

“不過,宮中倒是又有了一撥新的謠傳。”

最開始的關於王美人不利的訊息的確是他們放出去的,但是現在劉潤說的顯然不是。

“說的什麼?”

“說……王美人懷的孩子,其實是前提事郎,現在的駙馬蕭元的。”

李固怔住了,半天才嗤笑一聲:“這也真無稽。”

劉潤卻說:“這話不知何處傳出去,用心很是毒辣。”

李固搖了搖頭:“算了,先不理會那些。我再查一查吧,總還會有老人知道當年的事情的。”

劉潤心裡有些悲涼。

就算知道,那些人死也不會說的。

就像今天的林宦官一樣心中有數的人一定還有,可是他們或者會說自己什麼也不知大,或者就把責任推給太后與王濱——這兩位都已經不在了,而且,也的確手上都不乾淨。

今年的冬天來的也特別早,十一月下了頭場雪。朱氏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雖然人看起來消瘦了些,精神倒是很好。天寒了有些惦記朱平貴,怕他在外頭沒棉衣。阿福就笑:“右安郡天兒熱,冬天也不結冰不下雪的,您不用擔心。”

“這倒也是,聽說南方是熱,一年到頭都用不著棉衣,還有水果什麼的吃。”朱氏稍稍放心,拿飴糖逗李譽,裹的像個棉團兒似的李譽趴在炕沿上嘿嘿笑,嘴裡已經長出了四顆小牙,上兩顆下兩顆,歪歪的像粘在牙床上的小糯米,衝著飴糖流口水,笑得一臉傻乎乎的。

淑秀掀開簾子,李信從外頭進來,北風捲著雪花,瞅緊每個空隙要往屋裡鑽。李信頭上肩膀上都沾著碎雪,屋裡暖融融的熱氣撲到臉上,眼前頓時有點模糊,頭髮上辮子上的雪粉也在瞬間融化成了水滴。

“嫂子,朱夫人。”

“信殿下。”

朱氏笑著招呼一聲,剛欠起身就讓阿福按住了:“母親別拘那些虛禮,他又不是別人。對了,阿喜她還在庵中?眼看一年了,母親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朱氏唔了一聲,說:“前天我讓人送棉衣去了,你不用掛心。”

阿福苦笑:“我是想,總不能讓她一直待在庵裡……”

“嗯,我已經打聽過了,劉昱書還活著,那年冬天他恰好不在京城。”朱氏從容自然的說:“阿喜是劉家婦,劉家花轎抬去的,又沒有寫休書,自然還是歸劉家來管。回來等開了春,議好日子,我會再把阿喜送回去,劉家自然會好好約束她,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理。”

阿喜在庵裡日子過的不知到底如何,不過只要朱氏和朱平貴不再放縱她,她沒了倚仗,應該可以靜下心來踏實過日子。劉昱書為人踏實,脾氣溫和,阿喜要是和他好好過……也是件好事。

李信去了大衣裳,爬上炕去笑著和逗李譽玩,說是叔侄,其實按大小就像兄弟兩個。李譽這樣大小的孩子喜歡鮮亮的顏色,扯著李信的織錦繡緞襖襟不撒手,口水滴答答的淌下來。

瑞雲端著熱熱的甜杏子茶進來遞給李信,李信接了過來,笑著說:“咦,倒不燙。”

“夫人算著你回來的時辰,溫著的,倒出來就能喝了,不燙。”又問他:“書房冷不冷?先生教了什麼?”

“不冷,生了炭盆了,先生今天沒教新的,我寫了一會兒字”

朱夫人感慨:“這麼小的孩子就唸書?剛四歲吧才?”

週歲四歲多。可是這是皇帝吩咐的,阿福也沒辦法。

“可別累著了,功課也不用趕著。”阿福摸摸他的頭髮,對朱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