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點點頭:“好好安置武姑娘。”
“是,夫人放心。”
劉潤已經換了衣裳過來,他站到門口,阿福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她轉過頭來。
劉潤朝她安撫的笑笑,走進屋裡。
“你怎麼過來了?”阿福有點嗔怪:“不是讓你好好歇著去嗎?你也著涼怎麼辦?”
劉潤揮了一下手,紫玫會意的遣退其他人,自己反手扣上了門,就站在門外頭。
雨聲很大,就算她站的門口也聽不見屋裡在說些什麼。
“朱爺不是著涼,是吃了一點藥兒,睡到明早就會醒,沒什麼關係。”
阿福意外之極,不過她沒說話,她在等劉潤往下說。
“途中遇雨,我們在三橋那裡的茶棚避雨,我發現有人暗中趕著朱爺和武姑娘,心中覺得不妥,所以藉著遞茶的機會給朱爺茶裡放了點藥沫兒讓他睡著,武姑娘果然很急切,那個暗中跟著的人便出面來說可以幫忙送朱爺回來——那人現在就在下房,我已經讓人暗中盯著他了。本來我拿不準武姑娘與那人是不是相識,不過朱爺一倒下,武姑娘和那人的說話舉止我就看出來了。他們不但相識,而且,應該是一路人,一個在暗一個在明,相當有默契。”
“是個什麼樣人?”
劉潤微微一笑:“是個和我一樣的人。”
阿福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
“那人……是宦官?”
“不錯。”
武姑娘怎麼會認識一個宦官?
那宦官與武家……他們跟著朱平貴到山莊來,打的什麼主意?
“這場雨,倒來的正是時候。我們不能朝外傳遞訊息,他們也不能。”劉潤輕聲說:“不過,我覺得先不要告訴朱爺……比較好。”
那是自然。
“讓朱爺且病幾天再說吧。那位武姑娘麼,她是客人,在莊中一舉一動都有人注意著,也不必多慮。至於那個幫忙趕車送他們回了山莊的熱心人……”劉潤的笑容顯得愈發可親:“自然要好好招待。”
這好好招待讓阿福覺得……那個熱心人下場不會太好。
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那個。
阿福不明白了,宮裡還會派人打主意她懂,可是怎麼就找上了武姑娘?
這武姑娘……武家怎麼在會和宮裡扯上關係?又是和誰扯的?阿福想不明白。
一別多年,誰身上發生什麼事都不好說,阿福自己身上的變化不也是天翻地覆的麼?
第二天也不知是太巧還是太不巧,還是在下雨。
朱平貴一早就醒了,神清氣爽,精神飽滿。劉潤以“正氣內虛”“肝強脾弱”的理由把他繼續留在床上。武姑娘一早也過來了,不過卻被來探病的楊夫人給攔住了,不輕不重的軟釘子給她碰了一個。一是說莊裡有的是人手照顧舅爺,二是武姑娘到底還是武家的姑娘……等成了朱家的媳婦再來這裡奔忙也不晚。一席話說的溫和有禮,又可親可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楊夫人是武姑娘的親孃親姨之類的,一心替她打算。武姑娘在這上頭不是楊夫人對手。而住在門房的那個熱心人也開始上吐下瀉了,據劉潤說,沒準兒是昨天他們一起在茶棚喝的茶不乾淨,可得好好休養。
這個休養……
阿福覺得要讓劉潤繼續照料下去,這位熱心人恐怕——
越糟才越好呢。
虎無傷人意,可人還有害虎心呢。誰讓它長著虎骨虎皮虎膽……
下雨天閒著也是閒著,楊夫人一透露收拾東西搬回城裡王府去,所有人都歡騰雀躍起來了,阿福才發現——似乎除了她,別人還都是喜歡京城的繁華,住在山莊,所有人都有一種被髮配了的沒有根基的感覺。還有家人親人在京城的人尤其如此,收拾東西的速度簡直是神速一樣,有人已經把衣裳鋪蓋都打了卷兒,就等著天晴了,上頭一聲令下好搬家!
阿福有點納悶,和瑞雲說:“住山莊有什麼不好?開門見山,風景好又清靜……”
“夫人啊。”瑞雲看她一眼:“您是喜歡,可是別人未必喜歡。連買個胭脂水粉買個肉都要來回折騰個大半天,您去廚房打聽打聽看灶上的人想不想搬回城裡?再說了,在這兒連個上門來串門拜訪的都沒有,門子連一個門包都收不著。要是住京城,他們那可是美差,要要大發財的,想見王爺想見夫人的,哪個進門不得讓他們先刮一筆?您別笑,就是這樣,這是俗例。就連我也是。在京城的時候還有人拿銀簪子什麼的討好我呢……當然我沒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