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珠子。
還有,還有,他長的也真好看,那個白淨,就跟他們剛才一人吃一個的那剝了殼的水煮雞蛋似的。眼睛大大的,嘴唇紅紅的……
這裡的人都白,可是這個娃娃最好看。
比年畫上的娃娃還好看!——唐柱如是想。
觀音娘娘的金童是不是就這樣的?——二丫頭想。
這可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
阿福揮揮手:“去去,帶他們都去見楊夫人吧,我不管了。”
就算把他們留下來放李信身邊,不教規矩是不行的。不然的話,回來要是李信同他們在一處的時候有什麼磕著碰著傷著,又或是身上穿的戴的東西丟那麼一件兩件,那可都不是小事情。
張氏來抱走了李信,瑞雲帶走了唐柱二丫頭他們。
阿福的心情輕鬆了沒一會兒又沉了下去。
這樣的孩子,肯定不止眼前這四個。
那些孩子,要怎麼辦呢?
沒看到的時候可以忽略的問題,等真看到了之後,無法再無動於衷。
阿福嘆口氣。
從懷孕到生子,阿福覺得自己越來越融入這個世界了。以前也有看不慣的,無可奈何的事情,可那個時候她會有一種旁觀者的心態,讓自己去漠視一切,反正她也做不了什麼,改變不了什麼。
可是現在她發覺,一切都是極現實的,極殘酷的。
兒子的一張小臉睡的紅撲撲的,平時,阿福只要一看到他,就能把其他事渾然忘記。可是今天卻不行,看著兒子,就想起剛才那四張黃瘦乾巴的小臉——那眼睛裡的麻木,恐懼,痛苦還有期冀。
能做些什麼呢?
應該做些什麼呢?
阿福有些出神,都沒有聽到李固什麼時候進來的。
“阿福。”
“唔?”
她出了聲,李固便走過來,手準確無誤的擱在她肩膀上:“那幾個孩子,你留下了?”
“嗯……是啊,這麼小的孩子,就算今天讓他們吃飽了,明天他們離開,又不知道上哪兒去尋下一頓。我想,山莊裡也不缺這麼幾雙筷子。”
李固攬著她,輕輕揉弄她柔軟的髮絲。阿福不喜歡用頭油,她的頭髮好,也用不著那些東西。
淡淡的幽香並不是什麼香油香料的香氣,就是她身上的味道。
“這樣的孩子,一定還有很多。”
“嗯。”
“遠的,可能沒辦法……可是起碼京城裡,還有離山這一帶的……”
他說的很慢,阿福握著他的手。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阿福說:“我是希望你留在身邊,可是,想著那麼些孩子要餓死,我覺得自己碗裡的飯也變的像沙子一樣難以吞嚥。我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懷,想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就是個自私的人……”
這是實話。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樣的事情什麼時代都有,阿福沒有那樣悲天憫人的情懷,要拯救所有的人。
可是,她也是個母親,讓她看著那些孩子挨凍受餓,心裡那一關無論如何過不去。
女人做母親的前後,真的……有時候改變大的就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家裡你不必掛心。”
李固抱著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也無法坐視這一切不管。
他不說,阿福也知道。
她瞭解他的想法。
就像他了解她一樣。
“你先回京城也可以啊,正事要緊。等天不那麼熱了,兒子也大些了,我們也搬回去。”阿福慢慢的說:“是了,你還得上個摺子說一聲這事吧?是不是,還得討個職銜才好管?”
“那倒不用。”李固摩挲著她的臉頰:“這個你就不懂了。
我自然要向父皇討差事,但卻不要什麼官位名銜來壓著困著自己。比如原來有些事,用王爺的身份便利。要是給自己尋個職銜來困著,反而不好辦了。”
阿福想了想:“你還打算借勢壓人啊?”
李固笑眯眯的說:“能借為什麼不借?只要事情能辦的更快更好,讓更多的人不必受苦……”
他停了下來,因為阿福在笑。
“有什麼不對嗎?”李固有點不安。
阿福搖頭:“不是的……你說的很對,我不是取笑你。”她靠著他,輕聲說:“我是很高興,又驕傲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