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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客官,《曲苑雜譚》還有副刊。上頭登入的是商貨物價之類,就跟水牌一樣。仲裁會的仲裁書也登入在副刊。正刊都是些文人雅士消遣玩意,做生意的人更重要的是看副刊。”少年掌櫃指點迷津道。

翁弘濟道:“原來如此。”他剛說完,突然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左右了公斷麼!

——這才是徐元佐真正的殺手鐧吧!說不定他根本沒有多少產業,純粹是靠這個《曲苑雜譚》吹噓起來的呢!

翁弘濟當即道:“掌櫃的,店裡有這《曲苑雜譚》賣麼!”

少年掌櫃笑道:“客官,不是每天都送您屋裡了嗎?”

翁弘濟在有家客棧住的是上等套房,一應服務都是最好的,自然也有報紙送到客房裡。他臉上一紅:自從上次在徐家園子看過之後,再沒興趣翻看了,根本沒發現正刊裡面還夾著副刊。他連忙告罪,三步並作兩步,回到屋裡去翻這《曲苑雜譚》。

果然如掌櫃所言,副刊才是真正給生意人看的。上頭有各種商貨行價的價目,有各種渠道的訊息,還有人預測商貨價格的走勢。雖然明確說了“未必可靠”,看起來還是讓人頗為信服。

當天的報紙上沒有仲裁會的文書,翁弘濟又翻了前兩日的,發現有一樁仲裁案,也就幾行字,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隱約透露著官氣。

翁弘濟闔上報紙,躺倒在床,仔細梳理了一遍自己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他發現徐元佐一直在做的只有兩件事:賺錢,造勢。想這小子本是小商販出身,竟然攀附上了徐家,又叫人誤以為他是徐階的孫子!雖然他沒明說,卻也不加辯解,這著實可惡!而這正是他經商賺錢的庇護傘,也是他造勢造出來的東西。

——要不要在《曲苑雜譚》上發文,將這賊廝的真面目揭露出來?

翁弘濟心中閃過一道光亮:這絕對是個好主意啊!他既然靠造勢越做越大,我便將他的勢打掉!這豈不是釜底抽薪麼!

翁弘濟興奮了半晌,可是轉念又想道:雖然不知道《曲苑雜譚》是誰家辦的,但既然在松江刊行,肯定跟徐家難脫干係。自己若是貿然借重《曲苑雜譚》,難免會打草驚蛇,倒叫徐元佐有了防備。

他拿起這報紙看了又看,還放在口鼻處嗅了嗅,心中盤算:無非就是紙墨和雕版的人工,我家也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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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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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五 姑蘇時報

在翁弘農看來,蔡國熙蔡兵憲對他翁家還是很有好感的。他卻不知道,這種“好感”之下,隱藏著多麼大的厭惡。

在蔡國熙看來,若不是高閣老真真出了力氣保他,他哪裡能夠坐上蘇松兵備的位置?而自己原本平坦的仕途,正是因為翁家而受到了影響。幸好沒有釀成大禍,而翁家還是一個金庫,時不時可以去打打秋風,這才是蔡國熙沒有跟翁家撕破臉皮的主要原因。

大明官員的俸祿實在是太低了,而要想辦事,手下不能沒人。要人做事,不能不給報酬,這是任何一個文明世界都通行的規則,所以蔡國熙藉助翁氏的地方還很多,隨著往來次數增加,之前的冷漠狀態又有所回暖。

翁弘濟從松江回到蘇州,將自己辦報爭取話語權的事與翁弘農商議了一番。他們在翻閱了所有能夠蒐羅到的《曲苑雜譚》之後,整個人都充滿了幹勁,說話間眉飛色舞,欣喜異常。

翁弘農道:“徐元佐能想到這個買賣,果然是天縱之才,可惜他終究是朱裡小販之子,見識實在太少。你看他辦的這報紙,明明看的人許多,歸類起來卻不過三個內容:第一便是音律——好吧,也不知道是他真心喜歡,還是想投人所好,反正用這報紙說些這事,足可謂殺雞用牛刀。”

翁弘濟深以為然。他絲毫不覺得清倌人有什麼了不得,也不覺得那些陰陽頓挫的曲調有什麼吸引人的。反倒覺得鬧騰,還不如專心喝花酒,還能上下其手,直接爽利。

翁弘農繼續道:“第二便是各種話本,真是無趣。聽人說唱也就罷了。落在文字上,看著既累,又幹巴巴的沒有趣味。”他頓了頓,道:“最重要的是這副刊上的文章。且不說那些商旅訊息,無非就是水牌罷了。也不說那個仲裁會的判書。最為重要的是那些士紳發在上面的文章。這些文章有遊冶的詩文,有練筆的習作。固然不錯,可都比不上他們對地方雜事的評論。”

“據說這就叫‘社論’,社會之論。”翁弘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