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動?等對方著急出手了,我們再動手?”侯北難得補充自己的見解,看來這事他也頗為上心。
蕭逸點頭贊同,此時救人出來未嘗不可,但對方如此膽大妄為,就算這次能成功將人救出,下次呢?防不勝防,還不如瞅準機會,抓住幕後黑手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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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悅音若是知道本來得救的機會就這麼眼睜睜被剝奪了,豈不得氣死。
不過幸虧她不知曉,此時正在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從胡大娘那兒挖點有用的資訊,起碼得問出來她的下家是誰?或者是會被送去哪裡?
沒一會兒慕悅音就聽見開鎖的聲音,想必是胡大娘送饅頭來了。慕悅音立馬開始裝哭,倒不是龐然大哭,而是小聲啜泣。
胡大娘端著飯碗進來一看,還以為慕悅音是因為菜色不合胃口終於發作了呢。
“三小姐,您就湊合來幾口,倒不是老奴不肯讓你吃好的,實在是沒吃的,老奴也就是吃的這些。”
沒想到胡大娘還有善良的一面,慕悅音竊喜之後順著她的話接道:
“大娘您誤會了,我不是為了吃的不好落淚,不瞞您說,我這身份什麼差的沒吃過,以前在府上根本沒人把我當正經小姐。我只是,只是想到了昨日成婚的二姐姐,也就她經常關心我,之前她還操勞了一身病。”慕悅音抽了抽鼻子,看胡大娘洗耳恭聽的樣子,繼續說道:“後來是老天爺因她心善大發慈悲,吃了幾副藥身子慢慢好了起來,太太還為二姐姐找了一門好歸宿。看在二姐姐那麼慈善待我的份上,我卻未能送她出嫁。想想就覺得難過非常,讓大娘你看笑話了。”
說完慕悅音擦擦眼角,背過身去抽抽鼻子。
“唉,老奴大字不識一個,倒也知曉親人多重要。難得二小姐心善,對待姐妹親手足般。不過三小姐切莫再惦記自己的身份了,出了這個門您就誰都不是了,將來不論到了哪兒還是老實本分地活下去吧,有什麼比命還重要的呢?”胡大娘滿是誠懇勸著慕悅音,怕她以為自己是慕家三小姐就想不開。
慕悅音搖搖頭,抬高了聲音哭腔十足,“大娘,我不是為了別的,是想著萬一以後再也見不著我二姐了,二姐的病時有反覆,我就是替她擔心……”
“你瞎操心也沒用啊,畢竟又不是大夫,再重的病也會給請大夫的。不像我家小么,咱家真窮,連個大夫也請不起。”胡大娘想到臥病在chuang的小孫子,忍不住悲傷起來。
慕悅音覺得機會來了,馬上停住哭泣聲,關切地問:“大娘家小么可是您的孫子?不知得了什麼病?大夫怎麼說呢?”
胡大娘乾脆拉過另一把破椅子,坐了下來,不設防地同慕悅音談起心來。反正一個馬上就要被賣掉的姑娘,胡大娘壓根不覺得會掀起什麼波瀾。
胡大娘淚眼婆娑說起了她家三歲小孫子的病情,兒媳婦難產而死,留下不成器的丈夫和幼子。
幼子自小就跟著胡大娘,家境不好自然有一頓沒一頓的,好不容易拉扯到三歲,突然有一天孫子全身疼痛哭鬧不安,也不讓人抱,整日臥在病榻上。找了山野大夫胡亂開藥,怎麼吃都不見好。家裡也沒多餘的銀錢給孩子請京城的好大夫,只可認命為之。
“大娘不介意的話,能否讓我看下你家小么,也許可有一線生機?”慕悅音聽完後毛遂自薦,想看診一番,這樣的描述在她看來可能算不上疑難雜症。
胡大娘猶疑道:“小姐你就別動歪腦筋了,老奴是不能放你出去的。”
胡大娘認為慕悅音就想借機逃脫出去,不料慕悅音笑著搖頭。
“大娘誤會我了,我一個庶女本就活得戰戰兢兢,怎能再做讓別人為難的事。我只是讀過幾本醫書,似乎在醫書裡見過小么這種病,想求證一二。”
胡大娘自然是不信的,看過幾本書就自詡為大夫?可笑至極。
胡大娘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不想再跟慕悅音閒扯了,丟下碗筷就要走出房門。
“小么是否下肢已經癱瘓?在他癱瘓之前,已經有過傷寒之類的症狀,頭疼咳嗽,嘔吐腹瀉?”慕悅音急忙在胡大娘身後說道,用得無比肯定的口吻。
胡大娘腳步一頓,有點不敢置信,扭頭看向慕悅音。
只聽見慕悅音繼續說道:“之前大夫是否覺得他只是得了一般的小兒傷風,開了幾副暖胃的藥,清熱消除了,以為病治好了,結果沒過多久,小么就開始哭鬧不安,然後他的下肢再也不能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