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蘇離離開啟門,明麗的陽光中有有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在門外靜立。征塵未洗,風霜猶在。陽光映在蘇離離臉上,微微眯了眼,照出一個恬淡的笑容,語調有些繾綣的滯澀和由衷的歡喜,她輕聲道:“木頭。”
七年前他被她所救,五年前他默然離她而去,時至今日,江秋鏑笑容純淨,眉目俊朗,終是笑道:“我回來了。”
萬葉秋聲剎那都變做了人世安穩,歲月靜好。
七日後,正是韓真出嫁的日子。那位對她矢志不渝的少幫主終於在去年得到韓蟄鳴首肯,納了娉。只有一條,婚禮必須要在三字谷辦,辦完才能將韓真接回去,每年二人必須回來一次,那少幫主都一一應允。
是日,韓夫人將韓真打扮好扶出房來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入夜,蘇離離和木頭坐在屋外抬頭看星星,許久不見,蘇離離總是粘在他身邊。因為幫著韓夫人打扮了韓真,於是她嘆道:“韓真今天可真漂亮。”
木頭輕聲道:“是麼?”
蘇離離看了他一眼,見他心思飄遠,“是啊,怎麼,你酸了?”
木頭大怒:“你再這樣無聊,看我怎麼收拾你!”
蘇離離看他真生氣了,挽住他手臂,“嘻嘻,你猜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木頭恨恨盯了她片刻,道:“不知道!”
蘇離離兀自感嘆,“那你猜他們第一次能不能成?”
木頭左右四顧了一下,見了鬼一樣看著她,“你注意一下體統好不好?這種話也好意思堂皇出口!”
蘇離離瞪大了眼睛,無辜道:“我怎麼了,你前天給我看的那本書上就說了,男女初夜,十九不成。”
木頭被她打敗了,撫額良久嘆道:“有什麼不成的,心黑手狠就成了。”
蘇離離冷笑兩聲,“看出來了,你就是這種人。”
木頭抓頭髮,側身一把抱住她,顧左右而言他道:“我們要不要補一個婚禮?把你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捉在堂上拜天地。”
蘇離離發現他做了兩年大將軍,為人越發有控制慾了,拜堂都要用捉的,懶懶答道:“懶得折騰,”
木頭凝視她半晌,遲疑道:“我是怕你覺得我們的親成得不太……”
蘇離離抱著他的腰蹭了蹭,指點道:“我覺得很好,我就喜歡在鋪子裡,那是我們的家。就我們兩就成了,要別人來做什麼,要那些俗禮做什麼,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你看韓真他們今天應酬了一整天,這會兒肯定沒精神了。”言罷,詭笑。
木頭聽她說得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
一個月後,木頭正式拜了韓蟄鳴為師,韓蟄鳴一暢老懷。蘇離離有些小風寒,咳了兩天,韓蟄鳴給她診脈,無意間說道,蘇離離幼年遭遇離亂,風餐露宿沒有好好調養,血氣有些虧欠,不易致孕。
蘇離離強辯道:“我一般都不生病。木頭受過外傷,又受過內傷,為何不是他有問題?”
韓蟄鳴拈鬚道:“他受外傷,那都是筋骨皮肉之傷。他的內傷現在不僅好了,且內力充盈。習武之人,內力豐沛,則身體康泰。你才有內傷,現下早睡晚起,心情舒暢,好吃好喝,慢慢補起來吧。”
蘇離離一回到房裡,撲進木頭懷裡,鬱悶道:“你只好停妻再娶了。”
木頭大聲道:“說些什麼呀!”
蘇離離頓時從老虎變成小貓,弱弱地抬頭,“你另找個能生的吧。”
木頭哭笑不得,“韓先生不是說了,你就是身體底子弱了些,調理一下也未嘗不可。咱們總要試試吧。”
蘇離離道:“一來二去太耽誤你了。不如這樣子,先試五十年吧,不行再說。”
木頭順著她點頭:“五十年未免太短了,怎麼也得試個八九十年。”
不知是心靈福至,還是運氣使然,三個月後,蘇離離頭暈作嘔,韓蟄鳴一診,有孕兩月有餘。蘇離離很驚愕,木頭看似很淡定。韓蟄鳴更加淡定,一招木頭,道:“你去切一切她的脈,告訴我是什麼脈象。正愁這裡沒有來求治生產的人,怕你找不準脈。”
此後數月,木頭不離她左右,也不準蘇離離爬上谷口去,什麼都是他去辦。且每天要把脈二十次以研究脈象。蘇離離眉眼一眯,問道:“你們這是讓我生孩子還是坐牢?把我當教材了啊?”
木頭寬慰她道:“再過五個月我就不拘著你了。”
“五個月?”蘇離離疑道。
木頭點頭微笑,“五個月。”
五個月後,木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