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復活
十年前,雲南西盟龍摩崖。
月光黯淡。。。。。。
“怪事了,梟血寶石咋不見了?”
一斜裹黑裙的赤身老人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正死死盯住崖壁下的一簇黑影,手臂上一排鏽蝕鐵環微微作響,背上的肌肉蜿蜒崎嶇,一隻紋刺的青牛頭在月光下竟變得猙獰可怖。。。。。。
只聽身後悉索作響,幾個赤膊漢子舉著火把緩緩爬了上來。
“咯是拿給野貓叼跑了?”老人身後一個頭捆枯藤的小夥低聲咕噥了一句。
黑裙老人卻不作一聲,四下張望。
不遠處高聳著一面青黑色的崖壁;崖壁高處斜掛著幾個血淋淋的牛頭,黑洞洞的眼眶深不可測。牛頭下幾條已經乾涸的漆黑色的血線歪歪扭扭地爬向地面,草叢裡胡亂地散落著羽毛和木屑,一隻沾了血的缺口陶碗丟在一旁,空氣裡飄浮著一種若隱若無的怪味。
“在哪點?”黑裙老人頭也不回,甕聲甕氣低聲問道。
黑暗中一隻枯瘦的手忽的伸了出來,指了指不遠處一片黑沉沉的灌木叢。
“庫吞,散佈勒,你們兩個過嗑(去)瞧瞧。。。。。。把手頭的傢伙逮穩嘎。”
頭捆枯藤的小夥刷的抽出腰間的砍刀,直身走去。黑暗中緩緩移出一矮胖漢子,斜眼瞟了瞟黑裙老人,端著土銃也跟了上去。只聽樹葉悉莎,兩人身影隱入叢中。片刻之後;突然從灌木從裡面傳來“噗”的一聲,一隻蟋蟀頓時停住嘶叫。
“木依吉啊。。。。。。萬能的天神。。。。。。";
黑裙老人卻一動不動;嘴裡唸唸有詞。
話音未落,灌木叢裡忽然發出一聲尖叫;接著是一片死寂;隱約傳來一陣刺耳的哧哧聲;似乎一樣東西正被狠狠地撕裂。。。。。。
“樹鬼擺依婆!”
黑裙老人忽然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但又猛的停下,身後跟上的一高大漢子不及剎住,舉著火把就撞上來,頓時火星亂濺,兩人同時撲倒在地。就在這時;傳來一聲沉悶的火藥爆裂聲;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肥胖的身軀從灌木叢裡摔了出來,三人撞成一堆,一杆冒煙的土銃斜斜地飛出,砸在一個人腳下。
那人形同鬼魅,縮身一縱,閃了開去。
黑裙老人緩緩站起身來;歪著腦袋死死的盯著灌木叢;但聽裡面卻無半點聲響;回過頭來;一雙血眼定定的注視著地上的矮胖漢子。
但見那矮胖漢子爛泥般癱在草堆裡;嘴巴歪到一邊;喉嚨裡咕嚕咕嚕亂響;瞳孔擴散開來;似乎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黑裙老人臉上肌肉神經質般抽搐不停;眼睛裡突然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忽聽他顫聲問道:
";她。。。。。。她還是活過來啦?";
第二章 遺留的筆記
第一節 藍鼻人
楊老闆其實不老。眉清目秀,戴著一副纏了膠布的眼鏡。只是這幾年在雲南邊境的山村野寨東奔西跑收購山貨老玉,面板倒是曬得黝黑。揚老闆是南方人,那個時候內地流行打美式檯球,小楊同學每天下午不等上第二節課就偷偷摸出校門,肩上搭著軍綠書包跑到東門大橋底下的遊藝廳,跟幾個同樣不知從哪所學校偷跑出來的學生娃娃打檯球。握著和身高差不了多少的球杆,嘴上叼著那個長著圓臉的趙冬瓜從他父親那裡偷來的大前門,吆五喝六。一局一毛錢,小楊同學偶爾能贏上個兩三毛,打完後吞著口水跑到橋頭的東門客運站,花兩角錢買一個夾大頭菜的鍋魁,然後坐在那個破破爛爛的租書店門口,再掏出五分錢,租上一本小人書,邊吃邊看。
不過多數時間都在輸。有一天居然把身上媽媽給的兩塊錢全部輸光。這下可好,不但打不成球,連這個月的零食都吃不成了。厚起臉皮找那幾個‘戰友’借,卻吃了閉門羹。只好垂頭喪氣往家走,路過那家租書店,忍不住朝裡面望去。
“小弟娃兒,身上又遭洗白了哇?”一個人坐在門口,穿了一雙爛拖鞋,扇著扇子笑嘻嘻的說道。那人又黑又瘦,不過很奇怪,他鼻翼的兩側居然長著兩塊藍色的胎記,就象一隻藍色的蝴蝶趴在了他的鼻子上。小揚知道他是這家租書店的老闆。
“他們幾個龜兒子合起來整我!”小楊眼淚花都快掉下來了。
“哎呀莫得事!”藍鼻子仍然笑嘻嘻的,“哪個男人不遭別個整嘛。小夥子家家的,哭啥子嘛哭!”
小楊心裡委屈,低頭就想離開,店老闆從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