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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肯定地搖頭:“有史記載、有據可考的例子一個都不存在,以訛傳訛的事不少,卻都經不起推敲,也沒有可靠的證據留下來。”
嚴絲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了,聲音空洞而迷惘:“但是,紅龍說得那樣堅決,他曾展示給我一幅同樣是來自古老東方的人像卷軸,上面的大人物曾經一統天下,為千萬帝王做了最好的榜樣。紅龍確信自己重生後將像那個大人物一樣,平定阿拉伯世界,用同樣的萬里長城圈住沙漠,構築自己的獨立天地。”
我不想打斷她,但紅龍的夢想實在太遙不可及了。古代帝王能夠用長城擋住敵人南下的戰馬鐵蹄,因為那時候是冷兵器時代,任何人無法突破空間的阻隔。現在呢?飛機大炮、艦船坦克已經成了戰爭的必備武器,就算有一道比長城高十倍、厚一百倍的石牆,又能支撐幾天甚至幾小時?
海灣戰爭的活生生例子明確地告訴全球軍事家們,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制空權和遠端導彈將是戰爭勝利的最大法寶。紅龍是從底層軍官爬起來的戎裝總統,他該不會愚昧到這種地步。
“戰爭,是他一個人的;重生後的世界,也是他一個人的,從不把別人的意願考慮進去。就像那場最隆重的祭祀一樣,他把整個伊拉克的國力奉獻出來,甚至擱淺了全部購買軍事武器的計劃,把舉國上下最珍貴的東西奉獻給不知是天神還是惡魔的力量。於是,南方防線脆弱得一塌糊塗,聯軍幾乎兵不血刃就殺到了巴格達城下。八虎將很聰明,比我更早地認清了這一點,一離開沙漠,就開始密謀反叛,假如沒有老龍震懾著,那計劃早就中途破滅——沈先生,你難道沒有意識到現在八虎將只剩下三個人了?”
嚴絲轉向我,明澈如水的大眼睛裡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悲哀。
我點點頭,聯軍的追殺特遣小組不是等閒之輩,撲克牌通緝令上的高官短時間內紛紛落馬,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能力。
嚴絲苦笑著搖頭:“你大概猜不到答案,他們不是死在敵人槍下,而是死於那計劃本身。”
我的心裡又一次出現了不祥的預感,“鐵血鳶尾花”曾是叱吒江湖、倨傲冷血的殺手,只有遭受到生命裡最重大的挫敗時,才會頹然如斯。
“你們一直隱匿在老龍莊園的地下秘室裡?”我的臉上仍舊平靜如水,但心潮已經難以自抑。
“對,一直在那裡,也知道你曾進入秘室,為雪莉診脈,包括最後一次。慘變就是在你離去後開始的,八虎將裡斷後的五人被雪莉屠殺,其餘的人藉助於四層鐵板閘門封鎖住雪莉,然後從通向地鐵的另一秘密出口逃離,僥倖逃過了莊園裡的大爆炸。我一直都想請問你,當時雪莉的情形有沒有什麼異常?”嚴絲的表情非常痛苦,因為她用了“屠殺”這個令人震驚的詞語。
當時,我和假扮為小白的大雷感覺到了殺機的趨近,卻沒察覺雪莉有什麼變化。
“到底發生了——”我開口追問。
嚴絲的胸口一陣劇烈起伏,驟然翻身,捂住自己的嘴乾嘔起來。
“她……不是……人,不是人……”她用力擺著手,示意我不要再追問下去。稍停片刻,等到情緒穩定下來,她才啞著喉嚨回答,“她像一隻發怒的山貓,敏捷地跳躍著,雙手指甲長了十倍,像十把磨骨快刀一樣,一出手就把八虎將裡的老大、老二削成了碎片。要知道,雪莉是紅龍最寵愛的女人,從前除了彈琴、唱歌、跳舞之外,其它什麼都不會做,身體柔弱得如同一朵隨時都會夭折的小花。我知道,是她肚子裡懷著的‘龍種’改變了一切——”
山貓、貓科殺人獸、隨時都會出現的黑貓,昭示著的正是籠罩在港島上空的殺戮危機,而與之相關的所有人都會被毫無例外地波及,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裡。
“現在,雪莉也死了。”我握著她的手,希望她能冷靜下來,但那隻手涼得如一塊凝固了千年的寒冰。我回憶起跟何東雷一起進入地下秘室時看到的情景,那個被老龍嚴密保護過的阿拉伯豔姬沒有留下一句話,此前種種都成了永遠的不解之謎。
“對,我看過報紙,她的確是死了,但我和八虎將他們能夠用性命擔保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沈先生,沒有人能解釋雪莉的生與死、正常與異變到底怎麼回事,並且我想告訴所有人的是——‘空氣之蟲’沒有解藥,死亡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嚴絲的臉色變得異樣的難看,反手握住我的手腕,雪白的牙齒咬住下唇,絕望地看著我。
我長吸了一口氣:“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