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8部分

我長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出四個字:“請繼續說。”

不管接下來對方要說什麼,我只用平常心對待,把一切驚詫、駭然、疑惑都一掃而空,重新恢復了心靜如水的狀態。畢竟我曾修練內家功夫那麼多年,根基深厚純正,不會輕易被傷病和恐懼打倒。

“我是司徒守,司徒開的弟弟,以前曾在哥哥的拍賣會上見過面的,還記得嗎?”受了我的聲音感染,他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我一下子記起了他,一個內向孤僻的年輕人,比司徒開足足小了十五歲。他們之間的關係像父子多過像兄弟,古玩界很多熱衷於八卦傳播的人士曾爆出內幕,說他是司徒開的私生子。我們曾在一次拍賣行上匆匆見過一面,卻沒有過多的交談。

“有什麼事?”我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沒有餘力再管別人的閒事,以目前的狀態盲目去幫助別人,只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沈先生,我遇到一件怪事,不得不過來打攪你。哥哥生前說過,假如以後他出了意外,任何事都可以找你討教。無論如何,請幫我解答這個難題——”他的語氣越來越堅定,跟司徒開的說話方式完全一致,對方不答應就死纏爛打不放,不達目的絕不停手。

一提到司徒開,我的心立刻軟了,畢竟他的死間接與我有關,幾乎是在我眼皮底下出了意外。

“請來我家,我們當面談。”我剛剛點頭同意,小院的門鈴便“叮咚叮咚”地響起來。

“沈先生,我已經在門口了,請開門。”司徒守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幸好答應了他,否則給這樣的人守在門口,定會拆解不開、糾纏不清。

司徒守仍舊是那幅老實木訥、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衣著全部換了歐洲名牌,腕錶也是價值數百萬的頂級牌子,油光可鑑的頭髮整整齊齊地抿在腦後。他遞過來的名片正面,端端正正地印著“金牌催眠師”這個頭銜,不免讓我訝然。

時至今日,催眠術已經發展成為一種受人尊重的職業,不再是昔日黑道江湖上的鬼蜮伎倆,而“金牌催眠師”的頭銜是由世界催眠醫學會親自頒發的,每年只有十個名額,能夠榮獲這個稱號的,每一位都是這一行業裡的頂尖人物。迄今為止,華裔人士獲得這一尊貴榮譽的絕不超過十人,料想不到年紀輕輕的司徒守會赫然在內。

“沈先生,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我——”剛剛走進書房,司徒守便開始滿臉苦笑地哀求,從臂彎裡挾著的公文包裡取出一本記事簿,翻開幾頁後遞給我。

我把窗簾全部拉開,陽光和新鮮空氣迎面而來,整夜的鬱悶疲憊總算稍微減輕了些。

司徒守在書桌對面落座,雙手平攤在桌面上,瞪著自己的掌紋發呆,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他的長相與司徒開迥異,但聲音卻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才在電話裡讓我大吃了一驚,以為是司徒開重新復活了。

記事簿上沒有文字,只畫著一匹瘦骨嶙峋的駱駝,高聳尖削的駝峰上馱著兩大包貨物。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想浪費時間來猜啞謎。

“那就是我,假如你不救我,幾周之後,我就會變成那個樣子。”他一字一句地認真回答。

我再度審視著這幅形神畢肖的速寫畫,那隻駱駝的鼻息噴得老長,可見背上的貨物沉重之極,壓得它都有些舉步維艱了。

“嗯,這是一隻大沙漠裡疲憊艱苦的駱駝不假,但你怎麼會變成它?請解釋一下。”一大清早就被這種沒頭沒腦的怪問題糾纏著,我的心情又一次感到壓抑起來。

昨晚何東雷提到過要把貓科殺人獸的屍體送去解剖,在我看來,最該解剖研究的應該是狄薇才對。

做為五角大樓的優秀間諜,她是怎樣從忠於組織、竭誠赴命的正常人轉變為一個操控“空氣之蟲”殺人的怪物的?她的“空氣之蟲”又是哪裡來的?難道她是梁舉的同謀,兩個人一直都在共同研究那些埃及典籍,而不是之前她自言自說的“替梁舉翻譯資料”?

現代醫學研究雖然一直都在以突飛猛進之勢發展,但對於“人腦、思維”這一領域的探索始終都是空白,再先進的儀器都無法探知別人在想什麼。如果是我主持解剖工作,我會對狄薇的大腦、五臟做精細切片觀察,看看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細菌侵入了這些地方,從而導致了她的怪異言行。

何東雷是名優秀的警察,卻不是醫學研究專家,當然不會想得這麼深,很容易將上述問題忽略掉。換了老杜在場的話,也許——

我忽然有點懷念老杜了,畢竟他是西醫領域的天才,不必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