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更威武,冷笑一聲道:“老子官場、商場一路摸爬滾打出來的,什麼噁心的變態的骯髒的齷齪的沒見過,不就是走後門兒麼,有什麼呀,這自古以來,高門大戶才用得起後門兒。”
他媽“咳咳”兩聲,他爹忙道:“對不起夫人,粗魯了。”話鋒一轉,又衝兒子道:“你喜歡走後門兒就靜悄悄給老子死遠一點兒,但有一條兒,先從大門兒進來給我結婚生子,至少一兒一女,任務完成隨你便,這輩子不進家門兒也成。”
赫連淚流滿面,“爹你拿我當播種機呢?”
他爹揮一揮衣袖,“你可以滾了。”
戚少商酒杯舉在口邊半晌,才讚道:“霸氣側漏!不過你就沒提一下紅淚,以你爹孃如此這般的天賦異稟,戲子算個毛啊。”
赫連哀嘆道:“我也這麼想的,結果老頭兒老太太當我面兒說,‘你說攪基就攪基,你說訂婚就訂婚,當我們死的啊?’然後你猜怎麼著,他們居然把這事兒告訴紅淚了!然後紅淚連我後來送的鑽戒帶咱在拉斯我跟你借來的那破鐵圈兒一塊兒扔我臉上了。你說我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這世上奇葩到處有,赫連他家特別多,戚少商驚歎之餘,忍不住趴在吧檯笑了個天昏地暗,笑得連原本想過來搭訕的鶯鶯燕燕都自動退散了。
笑夠了戚少商道:“然後呢?”
赫連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戚少商突然正色道:“哎我跟你講,紅淚扔你臉上那戒指,你趕緊的還我。還有,不是鐵圈兒,是銀的。”
赫連大怒,“尼瑪戚少商!人性呢?!”
聖伯納閉幕,《荒園》拿到一個最佳剪輯和一個觀眾選擇,非常不錯的成績,加上隨後很快發行了導演剪輯版,在國內又熱了一把。還是那句老話,刪刪減減的並不稀奇,但兩個版本能被導演剪得差別如此之大的,那就稀奇了。尤其雙男主線的打造令人狼血沸騰,甚至被戚顧黨冠以“最後的盛宴”之名,一股子悲愴蒼涼的味道。
顧惜朝在傅晚晴的病床前百無聊賴地刷娛樂版,赫然發現本屆聖伯納獲獎名單裡竟然有赫連春水,所獲的是一項新設立的、比較偏門的、關注度不高的獎項——海報設計。各大電影節都有美術相關獎項,但還沒有單獨針對海報這一塊的,聖伯納幾乎每年都有新增獎項,業內早就習以為常,通常都是褒貶不一。
今年這個海報設計獎,鼓勵的是復古手繪風格,想象一下好萊塢西部片全盛時期的海報,大抵就是那個方向,然而這年頭都是修片修到親媽都認不出的電腦技術,夠資格提名的都難找,因而有媒體諷刺這個獎項是聖伯納又一次“飛入瘋人院”。
“Herman H”這個名字顧惜朝也略有印象,有時會出現在電影或時尚雜誌裡,美指、顧問甚至平面攝影,似乎在美國也算有名,比較少接國內的活兒,又低調不爆照,因而從來也沒留意過,卻原來竟然是赫連這個貨。顧惜朝拍《像風一樣》定妝照的時候,赫連跑去找小孟,說自己是“找主編談約稿的事兒”,他當時注意力都在戚少商身上顧不上琢磨,後來有時想起來只覺得丫兒是滿嘴跑火車,現在想想人還真不是吹牛,說不定還認識那個“國際著名”攝影師Mark呢。
赫連能在國際電影節上拿獎,說明他一定是專業的,至少也是功底深厚,難道這才是他的主業?怪不得當初李齡這樣的導演誠邀合作他都沒興趣,就為了能接近戚少商從而接近息紅淚?真是情聖……閒得蛋疼。如果戚息沒有鬧分手,他這事兒幹得可就不怎麼地道了,不過不曉得他有沒有間接為二人分手做出貢獻,歪打正著幫了自己?話說回來,還真是技多不壓身呢。
傅氏又把發唱片的工作提上日程,這次不是商量,而是直接做好了計劃表。人生也真是奇妙,顧惜朝年少無知那會兒覺著自己長得帥又能寫歌,什麼歪瓜裂棗草包蠢貨都能當明星,自個兒出專輯絕對沒問題,結果被老狐狸坑成經紀約,現在全反過來了,他沒了興致,公司反倒非要他發。
人沒了心氣兒,做出來的東西肯定要打折扣,傅氏旗下唱片公司的老總特意找顧惜朝談了一次。“顧先生,你在傅氏這麼多年,有些事我也知道,行業潛規則,不是一兩個人輕易能改變的。現在有機會讓你揚眉吐氣,至少不必為他人做嫁衣裳,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沒有興趣。”
顧惜朝道:“你不用明白。”
老總笑了笑,“我手底下不生產垃圾,你不想錄唱片去跟上頭講,大家都不必浪費時間。”
顧惜朝道:“你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