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不僅沒有必要,反而會讓她覺得這種鶼鰈情深只是虛浮於表面。
殷碧涵看了眼隨侍在朱墨蘭身後的小廝芳春。他低垂著眼睛,並不是恭謹守禮的感覺,倒是有些不想讓人注意到他的意味。加上他那個已經嫁人的髮式……
“水蓼,最近府衙的事情如何?”李濟乾問道。
“還算應付得來。”殷碧涵答得順口,彷佛剛才根本沒有想過任何東西,只是等著李濟乾的問話一樣。
“那就好。”李濟乾說,“這次番上的府兵再幾日就收營走了。明日諸聿會去營裡送些東西,你若沒事就跟著一起去。”
“是。”殷碧涵聲音雖然平穩,卻隱隱洩漏出一絲喜色。
送個東西自然是小事,關鍵的卻是能看到什麼人。
一些,到今天她才終於有資格知道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注:
1。 番上是唐朝的軍事制度,就是輪番到京城守衛的意思。
2。 本章小涵的話,全部都是真心的。
姬府委重任
姬府,書房。
前幾日姬府有帖子送到殷碧涵手上,說是得了盆異種春蘭,請她過府賞花。
姬筠卿身為太女太傅,在朝中眾人眼裡一向是個清雅雋秀的出塵之人。她甚少與人來往,朝中能得她的帖子去姬府小坐的也屈指可數。這回突然請了一個從六品的小官,還是那個才鬧得滿城風雨的殷碧涵,朝中眾人自然多加揣測,落在殷碧涵身上的目光也更詭異莫測了幾分。
殷碧涵按著帖子上寫的時辰去了姬府。
書房裡,小廝沏了茶後送到殷碧涵手邊,然後就退了下去。殷碧涵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
殷碧涵知道,她與姬筠卿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默契。
如有必要,不妨合作。
她自然知道姬筠卿並不如表面上那般出塵離世,然而她對姬氏到底有多大的勢力依然毫無概念。從表面上來看,殷碧涵似乎並不具備與姬筠卿合作的資格,但是姬筠卿的確是認同並且首肯了。
其實,殷碧涵甚至都沒見過姬筠卿幾次。但是莫名的,她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姬筠卿的意圖。譬如以賞花為名請她過府,雖然殷碧涵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知道採用這種方式的理由。
與其鬼鬼祟祟地還要被人發現,不如正大光明。
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將見不得人的事情攤開在世人眼前,雖然帶給殷碧涵的麻煩明顯要更多一些,但是不得不說她相當中意。
門推開,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正是姬府的主人姬筠卿。
“殷碧涵。”踏入房門的姬筠卿用一種平穩的語調喚了她的名字。
不是殷員外,也不是水蓼,只是她的名字。彷佛與她生疏得只能用全名來稱呼她,但是她的語調裡卻沒有任何生疏的意味,只是很平常地,似乎她就該被那麼稱呼一樣。
“姬大人。”殷碧涵只是溫和得一如平常。
“想去涼州嗎?”。
沒有開場白,甚至連她幫了李玥吟的陳述都沒有,姬筠卿的話比開門見山更儉省,簡直單刀直入。
“不想。”殷碧涵答得也直接。
只是,別人問她也罷了,連姬筠卿也這樣問她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裡,似乎還有著些惱怒,只不過殷碧涵立刻將這種不合宜的情緒壓制了下去。
“含光如此中意你,真是可惜了。”姬筠卿沒有置疑殷碧涵的回答,輕易地就信了她。只是話裡,怎麼的都有一絲消除不去的調侃。
……含光?
殷碧涵當然知道,含光是李玥吟的字。但是殷碧涵也知道,李玥吟並不喜歡這個字。姬筠卿自然不會不知道,那麼她為什麼要在背後這樣稱呼他?
“我收到的訊息並非是小題大做。”姬筠卿彷佛知道殷碧涵在想些什麼,“他遇上了些訓練有素的盜匪,屬下折損甚重。”
“訓練有素?”殷碧涵直接抓住重點。
“一樣的盔甲,一樣的兵器,甚至一樣的身手。”姬筠卿又補充道。
“你是說……”殷碧涵幾乎瞬間就明白了。
涼州一地並不小,那裡還有著去番邦的商路。但是李玥吟所去的地方除了荒漠之外什麼都沒有。商路那裡有盜匪出沒尚屬尋常,但是李玥吟的所在能碰見就很詭異了。即使落草為寇,何必挑那麼荒涼的地方?普通人在那裡過日子都有困難,更何況也沒有商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