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是冷酷。她只是用漠不關己的態度冷冷地陳述著事實。
李玥吟看了眼殷碧涵。
“我沒有說,是因為我需要反省的時間。”殷碧涵說,“我錯了。”
她一直的淡笑消失不見,唇緊抿著,淺褐色的眼珠裡如水晶般通透徹底,將情緒鋪陳在他的面前。李玥吟有一瞬間的怔忡,甚至令他沒有發現,殷碧涵說話的口吻更似一個朋友,而不是下屬。
“我故意在殿下與流風面前用了不一樣的說辭,然後另託了別人去往雍州。”殷碧涵說,“那人按照我事先安排好的說辭,將人頭放在甄父房門口。按照甄父的反應來看,這個人的確就是甄川。”殷碧涵將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關於人頭李玥吟早已知道,他所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隔牆有耳對李玥吟來說幾乎是見怪不怪了,尤其在他並沒有很認真地清掃過自己的皇子府時。所以他立刻明白了殷碧涵所要表達的意思。
但是,承墨和流風?她竟然會懷疑這兩個人。
“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知道。”殷碧涵知道李玥吟聽懂了她的話。
“不會弄錯嗎?”李玥吟並不希望殷碧涵的猜測會成真。承墨在他身邊服侍時間很長,而流風他則一直秉持著用人不疑的原則,既然用了他就不想去懷疑她。
“不知道。”殷碧涵承認。
畢竟目前她沒有確實的證據,而且萬一這世上的確就是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呢?
李玥吟想了想,沒有再說話。
“殿下。”殷碧涵再度開口。
李玥吟看向她。
“我發現了一些事情。”
李玥吟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這一次的案子,開始於甄川冒充賈充趕考及第,然後成為宮中禁衛錄事參軍的候補。”殷碧涵說,“甄川身份暴露後即刻下獄,陛下命殿下開始調查此案後賈充被殺,甄川不久後也死於獄中。我盜屍後送至雍州企圖確認身份,直接導致甄家被人滅門。”
除去一些細枝末節,諸如調查一直都很不順利,甚至告發者到目前為止也只有猜測沒有明朗,殷碧涵所說的並沒有錯漏。
“殿下,如果這是同一個人做的,您不覺得前後有些不同嗎?”
李玥吟恍然。
以他的母皇在殿下下令為時間點,之前做的事情相當柔軟縝密,而之後卻十分強硬無情。與其說是因為被逼急了而突然變異,不如說是兩個不同的人更讓人可以接受些。
如果那是兩個人,那麼這兩人的關係必然非常親密。否則以後者狠厲的作風,大可將前者推出來瞭解此案,也好過百般隱瞞收拾善後。
一個心思縝密能將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卻缺了些狠心的人。
一個手段強硬,甚至在這種時候也敢殺人的人。
而且,這兩個人關係極之親密。
李玥吟立刻有了一些聯想,臉上的血色漸漸退了下去。
“殿下,”殷碧涵看著李玥吟的表情,“您決定要怎麼做了嗎?”
從一開始就纏繞著他的問題,果然又陰魂不散地糾纏上來。他一直想要避開的問題,現在卻到了非決定不可的時候了。
但是,這個決定權真的在他這裡嗎?
突然覺得,沁雅閣不夠暖了。
踏破鐵鞋
西市。
殷碧涵一邊從街口向她常去的茶樓走去,一邊點頭回應著周圍人的招呼。
自從她將流風引薦到皇子府以來,流風幾乎沒再回來過西市,而她自己因為忙著應付案子的事情也很少來,所以一路上主動招呼的人不少。
殷碧涵自從升任皇子府副總管之後,每月的月俸是六兩。在如今一兩銀子可以供一家人生活整個月花銷的世道里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尤其她肯用點什麼其他心思,即使不貪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額外的進賬也只會更多。
但即使她自己也完全不覺得目前的差使會有什麼問題,殷碧涵也能習慣將所有的一切投注在同一個地方。所以雖然在西市賺的不多,但是她以前開始的事情一直沒有停止。
雖然她抽不出時間來關注謀劃,好在因為要做的事情已經上了軌道,所以收入即使比不上她在皇子府的月俸,還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殷碧涵走進牙市邊的茶樓向老闆招呼一聲,就在素日常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老闆樂呵呵地過來倒了茶水,然後又轉進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