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對方的特點。我們在語言文字的運用上有相似或相得益彰的地方。有人說我們是足球解說中的黃金搭檔。也有人在網路上寫文章說喜歡我們的“足球相聲”。其實,這首先是張路老師的個人綜合實力和年齡閱歷,能夠從容地應對比賽裡的一切情況;其次,我對足球、對生活的理解和認識,也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到了可以笑對賽場風雲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的語言特點和解說風格,相得益彰互為補充,很快產生了“化學反應”,生成了新的元素。
很短的時間內我們之間有了良好的默契,就算在很快的節奏下,我們也很少出現搶話疊話的情況。我知道他兩個短句之後一個長句,稍稍停頓,再連兩個短句。他知道我兩個詞或兩個單句,之後加一個長句或者加兩個長句。我們在激烈快速的場面中,能保持思路一致,語言上相互配合。
我們之間的默契還體現在相互幫襯和維護、圓場,又不是盲目的護短。一次分析義大利國家隊的時候,張路提出一個觀點,說義大利沒有好後衛。後來有些人在網路上對他惡意謾罵。作為同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我對此很氣憤。更重要的是,客觀上我也贊同他的分析。到了下一週的轉播,我在解說中對張指導說,我非常贊同您提出的意甲沒有好後衛的觀點,因為義大利隊隊長卡納瓦羅在接受採訪時也表示,他們沒有好後衛。
幽默的人生是反躬自笑的人生,幽默的足球是看透了的足球。30歲之前讓我幽默,我會覺得體育有什麼可幽默的?2001年後,這一切發生了改變:在解說中,首先是發現幽默之處,其次是表達能力到位,而且表達的時候需要兩人相得益彰,不斷深入。這在曲藝中叫“三翻四抖”,在戲曲中叫“一唱三嘆”。這種感覺很奇妙,沒有交流準備,而是在比賽之中隨意地迸發。我們這五六年下來,不敢說每場意甲的轉播都有樂子,但每個月肯定都會有。也許這和我2001“中卡之戰”風波的經歷有關。從那以後,比賽對我來說也許不是勝負,而只是另一個複雜又豐富的人生舞臺吧。
2001年5月份,羅馬奪得聯賽冠軍,觀眾衝進場把隊員衣服扒光了,我和張路說得很輕鬆搞笑,當時我們也被現場的氣氛所帶動。意甲有兩名隊員,一位是迪那塔萊,另一位是迪米凱萊,這兩人的名字彷彿是故意和解說員找茬。我們用很自嘲的口吻,說這倆隊員就是成心讓解說員犯錯。他們一塊在場上,還都踢前鋒。張路又補了幾句,說他們個頭差不多,動作差不多,球衣黑白豎道的,號碼也看不清楚。意甲場上有一位參加過1990年世界盃的老隊員,我說這就是足球場上的活化石,張指導立即接著說頭髮都沒有,牙都沒有多少了,老隊員修煉成精了……
。。
李惟淼
和我合作最長的顧問是前國腳李惟淼。李指導是70年代後期的國隊家隊員。1995年我第一次出道解說大賽,就是和他一起主持美洲盃。1995年我們開始轉播德甲聯賽,他做我的轉播顧問,一直到2003年“非典”。因為一些個人原因,他不再來央視做德甲轉播解說顧問。我們一起做了8年,他對我的關心和幫助令人難以忘懷。
李指導年齡和張指導相仿,是非常認真坦誠的人。他50多歲,是夢舟明星足球隊教練,有時候還上場踢球。他踢球技術細膩,非常認真,讓人感受到老一代運動員的樸實與風度。李指導的解說風格平實、樸素、專業、準確,語言簡練。雖然年齡差了將近20歲,但我們是好朋友。
我們經歷過一次演播室驚魂:一次德甲轉播時,中場休息出解說員的鏡頭,我正說話,頭頂上一根手指粗的燈管掉下來了。幸虧我當時身體前傾,手臂撐著身前的臺子,面對鏡頭說話。竄著火苗的燈管順著我的後背,垂直落到地上,而且還把我的椅子燙了一個“漂亮”的洞。當時演播室就冒起了煙霧,煙很嗆人。如果不滅火,勢必引起火災。我把一個話題交給了李指導,希望他能多說一會兒,把鏡頭切至他的個人特寫。我則迅速拿起礦泉水滅火,手腳並用,把火給滅了,然後鎮定坐下,重新面對鏡頭。李指導說了很長一段話,等到全景鏡頭,一切又風平浪靜,觀眾並不知道差點發生一場火災。事後檢視,我坐的辦公椅靠背上,燙了兩分錢大的圓洞,地毯上是黑色長條狀燒痕,越想越後怕。
李指導還參加了2002年世界盃後方的解說和評論。當時我們希望他能去韓國和日本現場,但因為他是北京市體育總會的秘書長,不能請假太久,所以沒有成行。至今還有很多人懷念我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時光。
書包 網 。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