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苦:“阿貴小少爺願意上學讀書了?”
阿雪:“他有一個要求,一定要你去伴讀,他才肯上學,所以倪夫人才讓阿福管家來跟我說。”
小苦搖搖頭道:“娘,你的傷還沒好呢,我去伴讀了你怎麼辦?我不去。”
阿雪指著窗前的一個布袋子道:“孃的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也快好了,娘能照顧好自己,你放心!再說,阿福管家還說給我們一斗米一個月,你放牛才半鬥米呢!這些天娘都聽見你肚子裡咕咕叫,幾天沒吃一頓飽飯了吧?你看,那袋子米就是他們送來的。”
小難父親是個郎中,小難五歲那年,父親進雲山採藥,沒想到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鄉親們幫著去找,只撿回來小難父親常年揹著的那個藥簍子和一隻穿破了的布鞋,估計是被雲山裡的妖獸害了。雲山方圓萬里,雲遮霧繞,雲山深處,猛禽妖獸無數,但很少到雲山外圍活動,小難的父親就在外圍採藥,但不知怎麼就撞上了。母親阿雪痛不欲生,但也無法,只好接些針線活,在鄉親們的接濟下帶著小難苦苦度日。後來小難大了點,從七歲不到開始,就當了倪家的放牛娃,每月也能掙到半鬥米,阿雪才算喘過一口氣來。不料一個多月前,阿雪從東家倪夫人那兒接了些針線活計回家,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傷了腿骨。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阿雪只能在床上躺著養傷,家中的大小事就全都落在了不到十歲的小難的肩膀上,好在小難從小就做慣了,不覺得有什麼為難,只是米缸裡的米越來越少,他卻實在是辦法不多,剛才還在想著是不是要去雲湖中撈點魚蝦,好換些大米回來。
小難看那袋子大米足有一斗,就開心道:“伴讀還多給大米?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天上掉餡餅了?”
阿雪拉住小難的手笑了:“哪是天上掉餡餅?是你招人喜歡!那阿貴小少爺指名道姓一定要你伴讀,倪夫人也拿他沒辦法。”
阿雪難得有笑臉,小難見母親笑了,心中也很高興,他懂事地搖搖頭道:“娘,哪是我招人喜歡?這肯定是倪夫人想賙濟我們,又怕我們多心,才想出來這麼個法子。”
阿雪欣慰地道:“小難,你能這樣想,娘就放心了!那貴少爺貪玩,你給他伴讀,就要多規勸著他一點,讓他多學點東西,莫要辜負了倪夫人!你自己也要趁此機會,學些本領回來。”
小難還是有些擔心道:“娘,我去伴讀了,你一個人在家裡能照顧好自己嗎?你的傷還沒好呢!”
阿雪就道:“你放心去伴讀,娘沒事的,就算萬一有什麼事,叫一聲左鄰右舍就行了。”
小難:“那我每天中午回家做飯,反正離學堂又不遠。”
“好。”阿雪點頭。
小難就走到窗前,拿起那袋子米道:“娘,你歇著,我做飯去了。”
走出臥房,小難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大叫一聲,然後開心地叫起來:“我也可以上學了!這居然是真的!太好了!”
小難心裡高興死了,每次看到其他孩子去上學,他心裡就羨慕死了,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去上學,那該多好啊!沒想到,現在夢想一下成真了!
阿雪在裡面聽了,不免一陣心酸。
小難六歲時,見鄰家的孩子都上了學堂學文習武,便也吵著要上學堂,無奈家境貧寒,哪裡供得起他上學?阿雪只好從學堂老師那裡好說歹說弄了一些識字課本回來,每天抽些時間教小難識字寫字,幾年下來,小難已經能看懂父親留下的醫書了。
吃過午飯,小難又替母親煎好藥放在床頭,然後道:“娘,現在燙,等涼點你再喝,喝了就睡一會。你敷的藥該換了,我現在去尋藥回來。”
大夫告訴過小難要尋哪幾味藥,小難已經尋過四五次藥了,每次都很順利,但阿雪還是有些擔心,就交待小難:“別到深山裡去,早點回來。”
“娘,我又不是頭一回採藥,你放心吧。”小難說道,揹著簍子出門,進了雲山。
小難從小在雲山長大,對周圍這一片非常熟悉,他七拐八繞,上躥下跳,很快就採到幾味藥材,只剩下最後一味藥材玄陰草,要到黃帝崖下才有。小難不知去過多少次黃帝崖下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輕車熟路地爬到了那兒,卻也累得滿頭大汗。
小難仰頭看那黃帝崖,只見它高聳萬丈,直插雲霄,看不到頂。傳說一萬年前,黃帝與白帝在雲山之巔決戰,最後便是在此崖上雙雙戰死,同歸於盡,因此後人便此崖稱之為黃帝崖。
小難歇息片刻,便來到前幾次採到玄陰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