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雪,灑落似霜,我為了能看清楚,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不料想竹床已經年歲久遠,稍微一動,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無法忘記那一瞬,老人聽見了,猛的轉過頭來。月光恰巧照射在他臉龐上,白天慈祥善良的老者已經不見了。
我看見他正抓著地面上紅色的土往自己的嘴巴瘋狂地塞著,他的嘴角,臉上到處是紅色土粒,口水混著著紅土流下來,宛如鮮血一樣,我看著他,想起了動物世界播出的獅子進食的畫面。
老人的眼睛瞪的很大,隨著腮幫子一下一下有規律的凹陷鼓起,他將嘴巴里的土使勁吞嚥了下去。我則嚇得話都說不出。
‘外鄉人,嚇到你了吧?’老人忽然恢復了先前的友好,只是嘴邊的紅土讓我還是有些畏懼。他也意識到了,立即擦乾淨嘴巴,嘆了口氣,坐到我床邊,我則將身體縮了起來,坐到另外一邊。
‘你不必怕我,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如此,我們沒有惡意,更不是妖怪,只不過只要一天不吃這裡的紅土就全身不舒服,而且虛弱無力,不過拜這裡的紅土所賜,村裡的人的身體也非常健康,從來也沒有生病過,只是臉上看過去會比常人要紅一些而已。大家稱這土是神土,是神專門給我們的恩賜啊。’他說得很慢,卻字字有力,非常誠懇。我也開始有些相信了,以前只在電視裡聽說過這等事情。
‘可是紅土既然有如此功效,為什麼老人家叮囑不讓我受傷的同伴吃?’我忍不住問道。
‘那我不知道,只是從我的長輩提醒過,被這一帶蜂毒傷著的人,千萬不可以進食這裡的紅土,至於後果如何,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們傳下來的規矩,自然有其中的道理。’我聽完後略感失望奇Qīsūu。сom書,不過還是感激的點了點頭。
後半夜,我又聽見有人出門的聲音,我只道是老者又要吃土,覺得不便再去打擾,所以也就背過身體,裝傻不知。
由於時間並不充裕,我們第二天還是決定離開這裡,受傷的同伴經過一夜的調理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不過還是很虛弱。我們決定早點回到城市,結束這次旅行,雖然這樣有些氣餒和沮喪,但畢竟身體還是最重要的,大不了以後再來就是了。
告別了老人和村民們,我們按照回去的路慢慢返回。直到第二天中午,我在一個水庫旁邊稍微休息下。拿出些乾糧和水進行補充。這個水庫很大,也很乾淨,城市裡很難看見還有這麼幹淨的水源了,我甚至可以看見水底的石頭和魚。
我正在觀賞著四周的景色,卻沒有注意到被蜇傷的朋友沒有吃太多的東西,而是從自己隨身帶的旅行包裡忽然取出了一個包裹的整整齊齊的塑膠袋。我還以為他自己留了些好吃的,單獨藏起來了,於是笑了笑,不再理會。
可是我看見他從塑膠袋裡拿出的是一捧紅色的土。
那是那個村莊的土,是老者再三叮囑我們別讓他吃的東西。可是他是什麼時候挖的?難道是昨天晚上?
還沒等我多想,正要衝上去阻止他,朋友已經將一巴掌紅土塞進了嘴巴,隨便咀嚼了幾下,然後使勁吞嚥了下去,接著露出一種非常滿足的神情。
‘你瘋了!’我大聲吼到,接著搶過了他手中的袋子,可是他卻拼命從我手中想奪回那個塑膠袋,他的力氣變的出奇的大,即便是身體健康的時候他也從未如此過。
‘好吃啊,真好吃,你應該試試啊,什麼魚翅鮑魚,都滾蛋吧,這紅土才是寶貝,就像是神仙的食物一樣,吃下去傷痛啊,疲勞啊,全都沒了,吃啊,吃啊!’他笑嘻嘻地,嘴角淌著口水,就像精神病人一樣,一邊搶過我的袋子,一邊抓著土大口地吃了起來。旁邊的另外個夥伴已經呆滯了,忽然,他也拋掉手中的乾糧,試探著抓了一點吞下去,緊接著他也瘋狂了,和受傷的朋友開始搶奪紅土,兩個人就像兩隻見到一塊肉骨頭的飢餓野狗,打起架來。
搶奪到一半,先前被蟄傷的那個人忽然高高仰起脖子,就像打鳴的公雞一般,怪叫一聲,噴出口中的紅土,不停地吐著白沫全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但是和他搶奪紅土的那個卻絲毫不去搭理,只是還在往嘴巴里塞著紅土,甚至還掰開那人的嘴巴,把他還沒吞下去的紅土挖出來吃下去。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可是我馬上反應過來,一定要先救活我的朋友,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為了怕咬傷舌頭,我不得不拿了塊毛巾塞住他的嘴巴,接著立即尋找藥物。
在鎮靜劑的作用下朋友開始慢慢平靜下來。旁邊的同伴也似乎恢復了神智,他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