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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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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農曆十五前後,特別是“三春不如一秋忙”時節,幾乎就是跟著太陽、月亮連軸轉了。

那人困哪,幹著幹著,或是上工路上迷迷糊糊跌倒了,呼呼大睡。曾祖父照屁股踢幾腳,說沒出息的貨,睡到啥時是個頭?使勁幹活,出身透汗,不就精神了嗎?人這輩子覺還有睡夠的時候嗎?

聽老輩人講,那時像我的祖輩這樣,下死力氣勞作的人很多。而我的三個爺爺娶的三個奶奶,都是因為我們家的糞堆大、柴火垛大。曾祖父說明家窮,沒錢,媒人幾乎異口同聲:你們家人這麼能幹,早晚那就是金山、銀山。

我的祖輩太熱愛土地,並堅信能從生長萬物的土地中刨摳出一個莊稼人的夢,結果到了還是個夢——我正在修改著的一本書裡已經寫了,當然表現的不是這裡的主題。

我這輩子也是因為愛,為了一個夢。

軍營裡的軍人,每天是踏著12次(或13次)定時的軍號作息的。我曾服役24年的某集團軍,軍機關20多年坐落在遼東大山裡一座縣城的山溝。除司令部作戰值班室外,我家書桌上的燈光,幾乎每天晚上都是最後一個熄滅的。

有時寫著寫著,軍號響了,是起床號。

那時的節假日,放假不像現在這麼多,春節也只休息5天。臨放假前一天,我就說給大家拜個早年了,回家門也不出——5天能寫多少東西呀?

1994年調入軍區創作室,成為專業作家,除了外出採訪,這回就坐家寫去吧。

1999年寫《戰將》,半年時間沒下樓。

去年底,有人請吃飯,我沒有名片,臨別問我家裡電話號碼,我一下子懵那兒了。坐家兩年多了,也用不著給家裡打電話呀?那也明白不是這麼回事兒呀?回家問女兒,女兒沒笑,當然也不會想到我是保密、不講。

自1987年後,我的採訪大都是在天南地北的幹休所進行的,然後關在家裡成一統,用枝筆在槍打炮轟的歷史中衝殺。連線家與幹休所的是車站、機場,連通世界的是《大連晚報》和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有時上趟街,妻子就跟著。坐在馬桶上想稿子沒事兒,走在路上讓車碰了呢?

有時出版社要稿子,就像剛結婚就跟你要孩子。即便沒人催,一本書多少萬字,預計多長時間寫完,每天要寫多少字,那是隻能超額,不能拖欠的。今天推明天,那還有完嗎?

曾有人批評我:你不好抓緊時間採訪嗎?

詩歌、散文、小說、報告文學,開頭什麼都寫,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剩下了後者。而自選擇了這種文學樣式後,一部作品的採訪工程結束了,那感覺就像聽到了嬰兒墜地的呱呱啼叫。

作家,特別是報告文學作家,必須傾心打造自己的誠信品牌,使讀者知道你是真誠、有責任感的,看到你的作品感到親近。還有,或者故事(世上還有這種事啊?),或者思想(這小子怎這麼想的呀?),每頁文字都得有點抓人的有新意的東西,使人慾罷不能。不然,如今媒體這麼發達,生活節奏這麼快,誰有工夫、耐性把幾百頁一本書讀完?就像一出小品,幾句話不能引人發笑,人家就換臺了、不看了,那不是白寫了嗎?而這一切,幾乎全靠採訪、蒐集資料。多好的故事不能編造,每件事都要有出處,還得掂量明白那出處的可信度(如今不負責任的東西挺多)。歷史中的新聞很多,你不深入進去就抓不到。同樣的故事,最好有幾個,選最抓心抓肝、最具震撼力的那個。更重要的是宏觀上的把握,即本質的真實。特別是那種通常被幾筆帶過,或者好像壓根兒就未發生過的,舍此歷史程序就掉了鏈子、銜接不上(瞅著銜接得好像也挺容易)的事情,尤其要小心謹慎,摳準摳細,下足氣力。

誰也不能走進歷史,但你必須竭盡全力走近它。

採訪過程是高度緊張的過程。寫作時,一覺醒來,想起一段,趕緊爬起來。採訪也是一樣。這跑那顛不說,邊聽邊記邊想,你得不斷地思考,提出問題,腦子裡的那個車軲轆一刻也不能停歇。採訪工程完成1/3,起碼進至一半左右,構思、立意,想寫個什麼東西,就得有數了。不然,你千難萬苦,像個孕婦似的大腹便便揣回家的那些東西,可能許多都是沒用的。

每部作品採訪、收集資料的時間,幾乎都是寫作時間的倍數。

這本《槍桿子:1949》耗時還不算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