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曾經的隊友找他做什麼?一定是鼓動他繼續尋找帕巴拉,那一群人都不會放棄的,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哼哼,事情變得很有意思。記住,下次聯絡時,就告訴我們的人,在找到帕巴拉神廟之前,都別再聯絡了,如今不是中國政府資助的行為了,他們自己行動,肯定會更加小心,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揭穿身份。”
馬索恭敬道:“是,老闆。”他猶豫片刻,又道:“老闆,似乎出了點紕漏,好像有幾個大一點的組織得到了些訊息,知道卓木強巴一行人在尋找帕巴拉,而且還曾得到中國政府出面支援。”
“什麼!”莫金震驚道:“究竟怎麼回事?訊息從哪裡透露出去的?”
“這個,還不清楚……”馬索低著頭瞟了老闆一眼,小心道。
“查!務必給我查出來!”
第二天一早,最先到醫院的竟然是亞拉法師,法師隻字不提有關呼吸的事,表示此事他毫不知情,卓木強巴也就不便揭穿,但他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法師他們宗教的信仰問題,那邪惡的核心思想,還是不要去找的好。
亞拉法師聽了卓木強巴轉述德仁老爺對這個宗教教義的猜度,微笑道:“雖然德仁老爺一直是我所敬佩的大智者,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我並不贊同德仁老爺的觀點。佛眾平等不僅是我們宗教的一種信仰,也是另一些密教的信仰,其意義原本同眾生平等一樣的,只是我們所信仰的,是一個更加大同的社會,神佛和眾生也都是平等的,眾生透過自身努力修煉,上至君王將相,下至螻蟻溺蟲,都可以修煉成佛,強巴少爺總不能說,這樣的信仰,便是邪惡的吧?”
卓木強巴隔著繃帶撓了撓面頰,亞拉法師道:“我本是佛就更好解釋了,那是指,人人都有一顆慈悲的心,普渡眾生,救人救己,而強巴少爺你所想的那種渴望長生不老,擁有破壞一切的力量,那就不叫我本是佛了,那應該稱我本是魔才對。”
卓木強巴一怔,好像這樣解釋也說得通,所以他對宗教上的事很是煩惱,全是些中性描述,說它好就好,說它壞則壞,怎麼解釋都可以,就看每個人自己的理解力了。亞拉法師所說也不無道理,可是一想起血池,以及生命之門和倒懸空寺裡所見所聞,卓木強巴還是覺得邪惡,至少談不上慈悲。亞拉法師道:“我知道強巴少爺心中所想,那血池和諸多兇相神佛,好似一定為邪教所有,其實不然,血池以人血為原料,各處放置人體器官,這……這個其實強巴少爺應該可以理解,在舊社會的西藏,人的社會地位分得很明確,處於最底層的農奴,幾乎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從他們誕生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包括他們父母和祖輩的生命,都是屬於農奴主的,他們的身體也常常被作為供品而獻給各種祭祀。我想,強巴少爺不會不知道吧。”
卓木強巴緘默了,他從小就聽拉巴大叔說起過,解放前的西藏農奴,的確沒有任何地位。
亞拉法師道:“這種儀式,其實只是最原始的社會遺留下來的一種陋習,在上萬年前的古代,人們崇拜大自然毀天滅地的力量,並且對自身的生理週期不能有科學的認識,他們往往選擇血腥的祭祀來祈求獲得強大的力量,並且,在潛意識裡,一些積蓄已久的負面情緒得以發洩。不只是我們西藏地區,全世界的古人類都進行類似的儀式,包括你曾經看見的美洲瑪雅,古代的中原,古代的歐洲,古非洲,其血腥程度不亞於血池,只是隨著文明程度的遞增而逐漸消退,各個地區有不同的傳承史罷了。好比我們西藏,長期處於比較閉塞的環境中,這種陋習就傳承得比較久遠,這也不能說明它的邪惡,只是人類歷史遺留的痕跡。而那些造型兇惡的佛像,強巴少爺可以去任何一座寺院看看,哪一間寺院沒有兇形惡佛,那是用來鎮妖驅魔,它們的準確稱呼應該是菩薩或金剛的忿怒相,而在密法和顯法之中,也不乏以人體為金剛手持物,其中最多的便是天靈蓋,其次是人心,人皮。為什麼會雕刻有這樣的佛像出現呢?那並不是說佛要吃人,而是表達對惡人的威懾和懲戒,即惡事做多,不用下地獄,在生世就會被忿怒金剛或菩薩剖腹取心,刮皮削頂。而我們宗教在以前,應該是以鎮守最邪惡的源頭為己任,所以菩薩造像特別兇惡一些,否則不足以鎮壓惡魔。”亞拉法師壓低了聲量道:“我堅信,我們宗教的教義,絕不是邪惡的!”
卓木強巴忙道:“我認為,阿爸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今天法師說的,也很有道理,我們不應該對古人的思想妄加評判,古人的思想應該是中性的,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感悟,哪怕再引人向善的教義,到了邪惡的人手裡,也會被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