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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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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路天定一半,自己走一半。要說沒有命數是假的,太多事情超出我們的預料和掌控。老天爺發牌,我們看牌。比較容易獲得幸福的人會忙於思考怎麼打手上的牌,困在之中的人只會對著手上的牌長吁短嘆。

遇上大的創傷,自我防禦系統會自動漠視那些苦難。喬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父女之間那種不能捨棄的堅韌,讓她忘記痛苦,背叛,出賣種種的不堪。

她放棄了希望,尊嚴,讓自己低到塵埃裡。這麼卑微,低下,可是她就是堅持,於是在塵埃裡,她也開出了花朵。

這些都是喬西平不知道的。她永遠也不會讓喬西平知道的。然而,喬西平不在了,她卻從心底伸出一股對靈魂的敬畏來,她總覺得,她爸爸在另一個世界有了看透一切的力量,知道了這朵小茉莉經歷了怎麼的百轉千回,才收穫了幸福。於是,她需要一種儀式,一場對話,只有他們父女倆,即使隔著生死。

她坦白地告訴她爸,時間真的是一種很好的良藥,它帶走了年少時的輕狂和痴戀,讓她的鈍痛漸漸消失。讓她在點滴間收穫愛情,放心地將自己交給宋行楚。她鄭重其事地把自己對喬西平撒過的謊全部交代,頗為嚴肅認真。

類似告解的坦白結束,霧氣在瞬間消散。天空非常神奇的放晴,日頭正好。喬茉鬆了一口氣,翻出她親手勾的毛線帽放在墓前,喬西平的照片一幅呵呵樂著的樣子,喬茉摸著小照戀戀不捨,“你啊,除了賴皮還會啥,說好的事情沒有一件兌現,你就吃準我好騙是吧。 你和宋行楚一樣看不上我的手藝是不是,就是為了躲我這頂帽子?我偏給你戴上。”

“喬茉……”一個帶著試探的女聲。

喬茉回頭。面前的女子身穿黑色外套,牛仔褲,手上拿著花束,身邊還拉著一個行李箱。喬茉很快認出來人,“吳繡?你怎麼……”她曾在南安的一個停車場似乎見過吳繡,不過當時宋行楚突然起意抱著她街頭熱吻,她匆匆一瞥,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吳繡。喬茉後來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中間隔了數月,吳繡卻突然出現在喬西平的墓前,真是令人驚訝。

吳繡曾是喬西平的助理。在喬茉的記憶中,曾有一段時間吳繡和喬西平的交往很是密切,以至於她以為喬西平會與此女結婚,但後來漸漸沒了動靜。那個時候,她對喬西平的關注不夠,她想就這個問題了解喬西平的想法時,又出了後來的變故……

“我先和你爸爸說會兒話吧。”吳繡先開口。

喬茉往旁邊讓了讓。吳繡將手中的花束整理了一下,端正的放在喬西平墓前,三鞠躬,眼底泛紅,似有些話不便說出口,目光注視著喬西平的小照,靜靜地站了幾分鐘。

良久,吳繡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你真傻啊,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你更傻的啦,為朋友兩肋插刀是這樣嗎,賠上自己的一輩子,賠上自己的命?”

一陣風颳過,喬茉放在墓碑上的帽子被風捲走,在地上嚕嚕地滾了幾圈,兩旁的小青松也跟著搖晃。陽光潑天灑地,晃得人睜不開眼,卻沒有一絲暖意。

片刻靜默,喬茉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再說一遍。”

吳繡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一直望著喬西平的遺照。“你一直都不知道?”

“知道什麼?”

“你爸爸是怎樣的人,他和宋育成是怎樣的感情,你沒有想過嗎,他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那時候宋育成一意孤行,屯下來那麼多地,到處都是蓋到一半的樓……。資金鍊斷裂,他就鋌而走險。。。。。。具體那些錢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是你爸一手經手的,連我也不知道,他不肯告訴我。最後他把我打發走了,我還氣了他很久,直到我知道他出事,我才明白他的心思,他是怕連累了我才要我走的。。。。。。”

吳繡的手插在上衣口袋裡,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看著喬西平的遺照,聲音漸漸低下去,視線也跟著低下去,現在落在腳前的一小片空地上。她身材高大,五官輪廓很深,不算漂亮,面相是個硬朗的人。喬茉對她僅有的印象是她很利落,和喬西平說話的時候會刻意壓低聲音。幾年的時間,人明顯老了下去,面板泛黃,頭髮乾枯毛躁,完全沒有以前的幹練神態。

以她和喬西平在工作上的關係,她知道一些內情是有可能的。只是事隔多年,這樣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出現,三句話就把話題帶到了這上面。喬茉的大腦在急速地運轉著,為什麼,她為什麼這麼做。

可是同時,她的話就像一把利劍,倏地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