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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外皮並沒有多餘的墜飾,握在手中異常柔滑,這等看似平淡無奇的東西,多半都是價值不菲的—— 因為出自蒼雙府。

依舊低頭審視著手中的卷軸,耳畔飄蕩著別夕輕緩的聲音—— 他當真像另外的一個人了。

“休養二十載,芶惑已是風燭殘年,心有餘而力不足,且這麼許多年只貪圖享樂,此番生變,心中自然惶恐,先生料定他要走旁門。昨日劫殺晏上大夫不成,此去路遙,多半也會在路上使些手段,你所要做的便是護住晏上大夫平安到達邊城,只要到了,以晏上大夫的陣法加之你的勇猛,贏芶惑如探囊取物,你手中卷軸乃先生親自書寫,一旦上大夫陣法出了紕漏,可依此補救,若一切順了,此卷軸可以丟棄不用。“

卿玦捏著卷軸若有所思的掃了別夕那一雙空洞的眼,隨即低頭看著手中的卷軸,竟有些炙手的感覺,半晌輕喃道:“先生到底是幫著他,還是有別樣的用處?”

先前卿玦出言譏諷別夕,別夕只是笑顏以對,此時卿玦輕緩的呢喃,別夕卻丕變了臉色,盯著卿玦冷言道:“終年囚千尺餘之地,果真見識短淺,受恩於先生,卻要生出別樣的心思,犬狼之心。”

先前卿玦語出譏諷,別夕不理會,如今別夕惡語相向,卿玦倒也淡漠了神色,把卷軸緩緩的收進胸口,牽著韁繩拉著馬微微後退幾步,穩聲道:“卿玦定不負先生之命。”

見別夕面容還微呈現猙獰之色,卿玦輕笑一聲,隨即腿上用勁,馬身吃力。狂奔而出,繞過別夕向其所指的方位去了。

別夕愣怔了片刻,隨即回身順著官道走去,轉個彎,前頭停著輛廂式馬車,別夕順著馬脖子上的鈴聲直接走到了馬車前,躬身施禮道:“先生。姬將軍已經收下了您給的佈局圖。”

馬車的拉門被人自裡面拉開,別夕微微偏著頭卻沒有立刻上車,拉門者身著藏青色胡服,面色略黑,卻是不同於晏亭那種病容般的暗啞,眼精目明,輪廓俊逸,面色的黑,與長期曬在太陽下多少也有些關係的,即便不白,可也絕對是個勾惹女子芳心的主。

他拉開了車廂門板之後,抱臂環胸倚著車廂,扯著嘴,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輕笑道:“見過多少次了,每次遇上,還要持著這一張我欠了你多少銀子似的臉,你那平日裡的溫文都哪裡去了,莫非只是裝來騙人家女兒心的?”

別夕正了臉,冷淡道:“姬殤,卿玦與你咫尺,你都不敢出去見見他,反倒有心思來惹我,實在有些怪異。”

聽別夕反唇相譏,姬殤抱著臂撇嘴道:“你們這幾個都沒趣。不經逗的,以後不玩了。”

言罷轉身退回到車廂裡,這馬車與前一日蒼雙鶴接晏亭的那輛不同,這輛較之那輛要寬敞上許多,且裡面還擱著一張矮榻,姬殤讓開了身子,便顯出了此時正倚在軟榻上的蒼雙鶴,儘管夜一夜睡,卻絲毫不見倦怠”手中擒著一卷竹簡,對姬殤與別夕的你來我往並不在意,悠然的閱著竹簡上的文字。

姬殤回到了蒼雙鶴榻前的矮几邊大咧咧的坐了下去,一腿伸直,一

腿曲起,左胳膊隨意的搭在曲起的腿上,伸出右手輕捻著一粒晶瑩的小果便送到了口中,斜著眼睨著別夕毫不費力的上了豐來。

別夕也來到矮几便,端端正正的跪坐了下來,明明是顆不大的果子,姬殤卻要把那果子砸吧的脆生生的響,遮了不少外頭的聲音去,別夕攢起了眉頭,冷然道:“信常侯的三公子竟如此的無理,說出去怕要惹人笑話!”

若是從前,這話便是姬殤的痛處,即便知根知底,旁人也是不敢當著他的面輕易提及,別夕是受不住姬殤這有意的挑釁,才把姬殤的傷口拿出來晾,卻是不想姬殤竟是全不在意了一般,又伸手捻了一顆送進嘴裡,還要砸吧出聲音來,這頭弄著響動,那廂裡還要含糊不清道:“絕命門的門主都死了,信常侯的三公子可是死在他前頭的,莫非別夕兄記不得這事了?也罷,年紀大了總是犯糊塗,這樣的人我的地方多了,倒也常常見到,不足為奇,對了,既然你記不清楚了,那我再說一次,在下人送雅號‘通天下’。”

聽姬殤此話,別夕倒是笑了起來,口氣飄忽道:“人送雅號,我怎麼記得好像是當年有人自封為“通天下”呢!”

“這名號總要有人先叫出來,等著叫著的人多了,也便成了事實,你管它究竟是怎麼來的呢!”

別夕依舊撇著嘴,那廂裡蒼雙鶴看完了手中的竹簡,微微挪了挪身子,手依舊擎著那竹簡,不過輕輕轉了轉手腕,別夕和姬殤皆默聲不語了。

依舊沒抬眼看向別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