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雙鶴淺笑:“鶴非正人君子,做事只管目的,這幾日姬殤心中許會不舒服,總好過戰場上丟了性命強。”
姬殤緩緩的跪坐回到蒼雙鶴身前,後俯下身子,深深的拜倒,真心實意道:“姬氏兄弟深受先生恩典,姬殤代卿玦謝先生。”
手中紫玉復又輕轉起來,蒼雙鶴不甚在意道:“不必謝鶴,鶴常言自己絕非善類,會如此做自然首先以自己的利益為考量,陣前換帥,談何容易。”
姬殤若有哽咽,聽蒼雙鶴的話還是不曾起身,深深的埋著自己的臉面。
見此情景,蒼雙鶴輕嘆一聲,平緩道:“會實在唸了,便去瞧瞧吧,或許這個時候見到你,可以緩解一下他心中的傷感。”
“三年了,姬殤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蒼雙鶴復又輕笑:“他從未曾信過你死了,怎的不能見?”
姬殤直起身子,看著蒼雙鶴臉上的笑,眸光流轉了半晌後輕笑出聲:“或許今晚姬殤當真會去見見他,只要他不怕我便好。”
蒼雙鶴笑著點頭道:“他不會怕的。”
進了陳縣,晏亭與蒼雙鶴同時下車,一前一後並不遙遠,卻翻著白眼別過臉去。
那廂衛都總會時不時的盯著他二人,先前他便懷疑晏亭和卿玦之間是曖昧不明的,以為卿玦是在軍中悶得久了,便擅作主張去給卿玦花了高價尋了個鴇兒,卻是不想卿玦並不用,反倒推給了晏亭,不管怎樣,確定他二人其中一個是喜歡女人的,倒也漸漸放了心。
沒想到一早竟讓他撞見了那樣的一幕,若先前是懷疑晏亭與卿玦之間有怎樣的關係,現在就是的的確確的肯定晏亭和蒼雙鶴絕對的“不清不楚”,因此晏亭明明是對蒼雙鶴翻白眼,衛都自動自發的解讀為“眉來眼去”,看了就要豎寒毛,卻忍不住還要去關注,然後撫著下巴上那一堆微卷著的鬍鬚,喃喃自語:“究竟是誰對誰有別樣的心思呢,恩—— 今早是上大夫壓著鶴先生,大概一切都是上大夫的原因。”
說到這裡,抱著肩膀打個冷戰,寒聲道:“瞧不出那樣的身材加樣貌,倒是有如此癖好!”
“何等癖好?”
站在衛都身後的晏忠不解的出聲詢問著,見有人來跟自己一起說三
道四,衛都伸手偷偷的指著眼前慢慢接近的兩個人,嬉笑道:“瞧見沒有,今早就瞧見上大夫壓著鶴先生,現在又不自不覺靠在一起了,他二人之間肯定是有些什麼的。”
晏忠順著望去,蒼雙鶴已經和晏亭並肩走在一起了,微微扯了扯嘴角,隨後倒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把衛都當曾勝乙一般不客套的揮手過去,狠狠的拍在衛都的腦袋上,厲聲道:“說什麼呢?”
第一零六章 鶴代勞
前有陳縣刺史率軍民逾萬人相迎,後有晏忠拔高的怒喝聲,身邊是蒼雙鶴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的靠近,自是明白晏忠的暴怒是因為什麼,不過晏亭並不記恨衛都,這人總是沒什麼花花腸子,想到什麼便全顯在臉上,掛在嘴邊,會被他誤會了去,皆拜蒼雙鶴所賜!
斜著眼睛睨著蒼雙鶴那廝,晏亭心中恨恨的咒著:表裡不一的傢伙,夜裡死乞白賴的耗在本大夫的營帳裡,白天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灑然,看了就箕得氣不打一處來!
即便每看一次便要氣上幾分,卻又忍不住斜著眼睛看他究竟又想著什麼勾當,前頭的陳縣刺史已經笑著迎來,晏亭不好失了威儀,卻不想晏忠出聲之後,不自覺的轉頭望向蒼雙鶴,竟瞧見他對自己別有意味的一笑。
那抹有別於常的笑令晏亭一愣,不得不承認,端看的久了,愈發覺得蒼雙鶴俊逸風雅,可剎那的失神之後,是更加的惱火,不好直接跟蒼雙鶴髮火,皮笑肉不笑的轉頭去看晏忠。
那廂晏忠驚怒出聲之後,見衛都撇著嘴,倒是第一次反應這麼快,知道自己有些反應過度,抬眼去看前頭,直接對上了晏亭那一臉的怪並表情,身子哆嗦一下,抬頭望天道:“還別說,活了這麼多年,就瞧著今兒個這天空藍的恁般好看呢,衛將軍,您說是不?”
衛都看見晏亭轉頭,一張黝黑的臉又呈現了不自然的紫紅色,搔著頭皮僵硬的笑,支支吾吾道:“還真是,莫不是這換了個地方,天也不同了?”
陳縣刺史已經來到蒼雙鶴與晏亭身前,拱手作揖道:“下官常春恭迎上大夫與鶴先生。”
晏亭打眼掃去,常春不惑年紀,面容清瘤,下巴上留著稀疏的鬍鬚,端看面相,倒是一臉正氣,晏亭客套道:“常刺史不必多禮。”
常春謙卑有禮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