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那好!”聽到李偉這話,爺爺幹勁十足,將手裡那隻肥雞遞給了喻廣財,然後退到了一邊。
只見喻廣財接過那隻肥雞,將它的腦袋對準棺材,口中一陣碎碎念。那雞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在他的手中劇烈地掙扎起來。喻廣財不管它,繼續閉眼小聲地念著。末了,他伸出手來,將肥雞的腦袋捂住,對準四方分別點了點頭。停頓下來之後,喻廣財又輕輕拍了它的腦袋兩下,那雞就乖乖地閉上了眼睛,不動分毫。
催眠術?爺爺十分不解地想道。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喻廣財就揪住了肥雞的腦袋,把它的脖子挽起,亮出喉管來。
這時,李偉遞過去一把尖刀。喻廣財立起那刀,穩穩地將刀插進了肥雞的脖子,頓時鮮血飛濺。趁著此時,喻廣財彎身下去,將雞脖子裡噴濺出來的鮮血沿著地上白米畫出的圖案又走了一圈,完事兒之後,將那死雞扔到了一邊。
“好了,上傢伙!”
喻廣財一聲令下,李偉趕緊從他的布包裡取出行頭:黃色的道袍,桃木劍,和一個缽盂一樣的土碗。
不出兩分鐘,喻廣財換好行頭,就走到了那白米和雞血繪成的城池前,一動不動地站著開始唸咒。
“快來,法事開始了。”爺爺身邊傳來一個家丁的聲音,沒等他回頭,那家丁就靠了上來,像是在等待一場完美的演出。
這時,莫管家領著兩個男人和一個小男孩鑽到人群中間來。在李偉的指示下,這三人都跪到了棺材前。爺爺之前見過那個小男孩,尤其記得他腰間的玉佩和惡狠狠的目光。他的樣子很是不服,無論莫管家怎麼哄他都不肯跪。之後,一旁的一個男子走過來瞪了他一眼,他才勉強跪了下去。看樣子,他就是李家的二少爺李少華。
“紛紛世間,擾擾萬般,不可留戀,自來尋解,塵歸塵,土歸土,一劍劈開來生路……”喻廣財的音調忽高忽低,在場的人都聽得十分入神。說話間,他就信步在那湖池邊游來走去,像在尋找什麼。
喻廣財的土碗裡不知什麼時候裝了半碗水,他一會用手指蘸蘸碗裡的水四處灑灑,一會又舞著手中桃木劍,不停遊走。可當他走到那口紅木棺材前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他睜開眼來,眉頭緊鎖,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口棺材上。
見他不動了,莫管家上前去,低聲問道:“喻先生,這棺材可有不妥?”
“有!”
“哪裡不妥?”莫管家不解地問道。
喻廣財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大聲喊道:“趕快,開棺!”
“開棺?”李偉非常吃驚,“師傅,這人死了,除非下葬之前,不然是不能開棺的,這不符合規矩吧?”
“不行,趕快開棺,這棺材有問題!”喻廣財的話不像在開玩笑,何況誰都知道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
莫管家蹙著眉頭遲疑了半天,然後轉身吩咐身後的幾個家丁:“你們幾個,去,把棺材開啟!”
身邊四人受命,面面相覷。
“叫你們開棺,出了事我負責!”莫管家見家丁們站著不動,也有些急了。
那四人終於邁開步子,走到棺材前,合力將那棺材開啟。當棺材板一落地,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得臉色慘白——那棺材裡的屍體不見了!
※※※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看這棺材的?”管家震怒,幾個家丁都紛紛低下了頭。
這時候,一個穿著華貴的老頭子拄著柺杖從人群后面擠進來。他下巴上的鬍鬚已經全部泛白,臉上溝壑縱橫,走路的時候氣喘吁吁,好像就這幾步都費了他不少力氣似的。走到人群前,大家都散開來,他又朝前走了兩步,厲聲問道:“怎麼了?”
“老爺,剛才我們正在給二少奶奶做法事,結果法事中途,喻先生髮現不對勁兒,咱們就開棺來看,結果……”莫管家躬身上前,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不用猜,這一定就是遠近聞名的地主李懷恩。
李懷恩一聽,一口大氣沒有喘過來,就劇烈咳嗽起來。在兩個兒子的安撫下,李懷恩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來,許久,他才緩過氣來:“真是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莫管家,你幫我查查是哪幾個負責運送屍體的?”
莫管家領了李懷恩的命,轉身質問身後的幾個家丁:“你們可知道負責運送二少奶奶的屍體的是哪幾個?”
其中一個家丁上前來,聲音顫抖著:“有我、張二、小麻子和老朱。”
“那他們三人呢?”
莫管家的問題像是戳中了這個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