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城微微一笑,說道:“士為知己者死罷了,顏寺卿不也是深入險地,為蘇公謀劃?如此說來,我們二人彼此彼此,也不必吹捧了。我倒是想要問問,蘇公讓顏寺卿深入瀚州,所圖可也與慎公一般?我還聽說,貴國公爺病重,已經快一年未曾問事,燮國國事,俱都交與淵犀侯昉侯爺。難道寺卿來瀚州,乃是公爺暗地裡下得一步棋?若是如此,顏寺卿在燮國的安危還要慎重考慮才是。我聽聞淵犀侯生xìng不羈,若是知道顏寺卿私離墨離,恐怕有些不妥。”
顏靜洛心中偷笑,知道蘇郃兄弟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不同的猜測,這向城以為蘇氏兄弟並不和睦,自己是被蘇郃瞞著蘇昉暗中差遣過來的。於是笑道:“向大夫此言差矣。我家公爺病重,如何差遣我?況且向大夫想來並不知道,我本是牧人出身,乃是侯爺舉薦才入了鴻臚寺的。”心裡想著,既然向城誤會了,自己不如再加一把火。
向城一呆,說道:“寺卿來歷,向城自是清楚。只不過以為閣下既為鴻臚寺卿,官居高位,想來必然頗得燮公歡心,倒是沒想到顏寺卿依然忠於舊主。”
顏靜洛頷首不語。向城便又說道:“既然顏寺卿乃是昉侯爺欽命,此事便更好辦些。昉侯爺豪爽,向城由來敬服。若是能與昉侯爺合作,此事便更容易些。”
顏靜洛擺擺手,說道:“我家侯爺讓靜洛來此,所圖並不比慎公謀求之大。侯爺久居燮國,不過是想做個安穩諸侯罷了。”
向城道:“顏寺卿也不須瞞我。若是昉侯爺只想做個安穩諸侯,又何必千里迢迢讓寺卿來此?”
顏靜洛微笑道:“向大夫自然知道,何必讓靜洛說得如此直白?”
向城道:“正要向顏寺卿請教。”
顏靜洛便說道:“想來向大夫知道,五年前公爺北征瀚州,大勝而歸,迫使瀚州鐵騎從麓國西歸,戚安也得以復國。只是公爺北征,在瀚州頗得罪了些人。侯爺心憂瀚州騎兵報復,致我燮州草原不安,便於此瀚州草原爭奪金帳之際派我來瀚州,助達剌坦公子得那金帳。若是達剌坦公子入主金帳,自然便與我燮州修好,我燮國便能得太平。除此之外,靜洛便也不便多說了。以向大夫聰慧,自然推敲得出來。”顏靜洛故意給向城留個尾巴,想讓向城把蘇氏兄弟不和的繆誤加深下去。
向城想了想,便說道:“淵犀侯的意思,向城自是明白。貴國公爺病重,自然難當大任……”
顏靜洛打斷道:“我家公爺文韜武略,無奈身體孱弱。但此事非我等臣下可議。”
向城點點頭,說道:“倒是向城糊塗了。不過向城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言。”
顏靜洛揮手說道:“向大夫但說無妨。”
向城看了看達剌坦和蘇常。顏靜洛便說道:“向大夫儘可放心,達剌坦公子乃是我家侯爺至交,這伴當乃是昉侯爺親隨衛士,俱是信得過的人。”
向城拱拱手,說道:“諸位莫怪向城謹慎,只是茲事體大,向城不敢隨意。”
達剌坦言道:“向大夫嚴言重了。身居險地,謹慎些自是應當。”蘇常明白眼前三人正鬥智鬥勇,自己是插不上嘴的。又聽著顏靜洛的言語,十句裡沒有一句是真的,自然知道向城已經漸入彀中,樂得看笑話,也不言語。
向城便說道:“如今梁朝天下疲敝,天災**層出不窮,胤國公梁頌狼子野心,朝中文武空言禍國,又兼主上年幼登基,政令多被左右,天下黎民正盼能有豪傑撥亂反正。此時正是我等圖謀大事之機!我慎國公梁鋒,乃是梁朝皇室正統之後,願於亂世舉三尺青鋒,拯救天下黎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故此,慎公特命向城北來瀚州,金帳借兵,yù圖大事。燮國蘇氏,豪傑也。故燮公蘇琢臨危受命,平雷州叛與電光火石間。且文治武功,頗有可舉,燮國眾民承其恩rì久。淵犀侯蘇昉,機敏過人,自入墨離城,新政安民,尤是可取。此父子二人,我慎國上下莫不敬服。若能得燮國襄助,所圖指rì可成。還望顏寺卿轉告昉侯爺,如此事成,我慎國上下,必不敢稍忘燮國大德大義。”
顏靜洛微微一笑,說道:“向大夫微言大義,義正言辭,靜洛佩服。不過靜洛官居燮國鴻臚寺卿,yù為我燮國眾民謀福祉。還望向大夫明言,我也好向侯爺交代。”
向城道:“慎公早明諸侯分封弊端極大,yù要廢分封、仿燮國州縣新政,行之天下。若能得昉侯爺襄助,慎公願開特例,將如今燮國範圍內土地人民俱交與昉侯爺。”
顏靜洛搖搖頭,說:“如今我家侯爺雖名為淵犀侯,實則已為墨離城主,燮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