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子的道行有多深?
其實陳九亦是有些看不透,但在謀算這方面,先生的確不如他。
一個謀劃了世間氣運數千年之久的人,又豈會是這般猜的透的。
讓陳九看到的,都只是天元子希望被陳九看見的,這樣的人才是最為可怕。
天元子輕撫白鬍,一邊說道:“北漠已有黃龍之勢,鎮北城破,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陳九卻是搖頭道:“話不可說盡,道尊就這般確定不會有什麼變故?”
天元子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會有變故,而這唯一的變故大概就是因為陳先生你的存在。”
陳九抿了口茶水,放下杯來,目光聚集在了天機棋盤之上。
這棋局,才剛剛開始呢。
早下定論,結果卻也不簡單會如意。
黃沙飛舞。
血灑大地,在那鎮北沙場之上,躺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首,有北漠人,有長武人,也有大乾的將士。
飲血的長刀錘地,見那人群之中,有一斷氣的小將用長矛支撐著身子,就算身死,也不曾倒下。
狐九望著這般慘狀,神色不由得暗淡下來,它聽著周圍傳來的廝殺之聲,莫名升起了一股不適。
它不喜歡打仗……
從來都不喜歡。
這戰場上死去的人都是無辜的人,婦孺皆在城內翹首以盼,卻不知曉,丈夫又或是父親已經戰死沙場。
狐九心中憤恨,卻又無可奈何。
它只能將滿腔怒火都指向了眼前那手持長槍的忽如烈。
“再來!!”
狐九的語氣冰冷,八柄飛劍在這一刻似是有了神一般,其速度比方才快了一杯不止。
飛劍化作殘影,更是用肉眼難以捉摸。
忽如烈察覺到了那飛劍的變化,大笑道:“這才對嘛。”
他提起長槍,邁開步子,欲要將那飛劍盡數打落。
卻是忽的感到身後傳來一陣危機感。
“嗡。”
忽如烈渾身一怔,連忙躲閃開來,那劍氣包裹的鐵劍從他的身側劃過,僅是割破了他一些衣衫。
若非躲閃及時,他便已被穿心而過。
忽如烈回頭看去,見那穿著道袍的黃岐道收回了手中之劍。
他的面色陰狠,說道:“卑鄙!”
黃岐道說道:“戰場之上,從未有過公平一說,老道也想討教一下閣下的槍法。”
忽如烈咧嘴一笑,說道:“就你們?也配?”
他長槍橫掃而去,那凌厲的槍意聚集在槍尖之上,周身血氣在這一剎那盡數被調動出來。
“殺!”
那雙赤紅的雙瞳散發這無盡的殺意,彷彿是藐視世間的一切。
黃岐道眉頭一皺,卻是發覺這一槍不能硬接,連退數步,直到那長槍停在咽喉之處,他一把爪子了槍桿,似要用蠻力折斷。
卻不曾想,不管如何用力,卻是始終都破不開這槍身上包裹的內力。
他連忙退去,面色古怪道:“這是什麼內力?竟這般霸道?”
黃岐道看向自己的手心,其上有一道微紅的鴻基,護體內力竟被忽如烈那詭異的內力排斥,直接破開了他的內力。
“那不僅是內力。”
狐九忽的說道:“我見過這東西!”
但它也說不清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只記得當初先生曾拿出過一縷放在手心中,不過一吹便散了。
蕭無雙頓了一下,看向了忽如烈,那赤紅色的內力果真是有些古怪,其中的暴戾並非尋常人能掌握的。
忽如烈看向那小狐狸,嗤笑道:“區區九品,區區小妖,能倒在本王的槍下,是你們的榮幸!!”
“死來!!”
說著,槍意大震。
直逼狐九而去,八柄飛劍護在狐九的眼前,劍氣盪漾之間,激起一陣陣罡氣波動。
“轟隆……”
風起雲湧,沙土飛揚。
八柄劍合力才堪堪擋下了這一槍。
狐九的神色凝重,望著那僵持著的飛劍,自己也有些吃力。
“呲吟……”
飛劍與槍尖摩擦激起火花。
卻見那赤紅色的內力順著長槍攀附在了飛劍之上,在你神念操控之間,內力之中那道古怪的氣竟順著神念朝著狐九的識海攻來!!
狐九頓時一驚,連忙切斷了與飛劍的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