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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的更聲過後,空蕩的宮室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巴掌寬的縫隙,一隻純白色的長毛貓從裡面悄然鑽出。
伸了個懶腰,黎沅蹲坐在空蕩的庭院裡,思考今晚的安排。
去找墨汁這個美好的選擇在他腦海內轉了兩圈後,被他含淚否決。也是有要緊事要做的貓了,整日裡沉迷暖和的貓屋和香軟的貓咪們可不行,早日解決心頭大恨,才能早日安心。
勸自己來日方長,黎沅跳上圍牆找了個昨晚相反的方向,繼續去摸皇宮的地形了。
只是變成貓後,一切物體在眼中被放大數倍,古代的皇宮屋頂和圍牆的樣式又大差不差,轉著轉著,黎沅看到有光亮後跑去一瞧,發現他今晚又繞到了御書房。
皇帝住的地方在中心嘛,避不開的。
來都來了,黎沅想想昨天和墨汁的對話,還是留了下來,去到昨天他蹲過的,熟悉且位置絕佳的屋頂上等待,看今晚能不能蹲到皇帝從御書房出來。
然而他等了許久,走的時候皇帝依舊沒有熄燈。回住處的路上,黎沅遇到打更的小太監,得知當前時間為子時,也就是剛過晚上十一點。
如果說第一天和第二天是意外去的,到第三天,就變成了故意。
黎沅倒要看看,這個皇帝到底能堅持在御書房熬夜辦公幾天!
貓啊,就是這麼執著(不)。
第四天的時候,皇帝還在熬夜,黎沅倒是蹲不住了,看了一會兒就心癢難耐地前往百獸園的貓屋,和墨汁等貓開展了友好和諧的貓語交流大會,緩解了一下貓癮。
第五天,第六天,黎沅咬牙繼續
到了第七天,長夜寂寥,寒風冷瑟,黎沅開始苦中作樂把自己想象成暗夜行者,在腦內世界當戲精的黎沅正保持著酷酷地表情躍上屋簷,進入到後宮的範圍。
和以往一樣,這個點皇宮裡面基本上是漆黑一片,就算有屋內亮著光也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就滅了下去。
黑夜無疑是最好的偽裝,就算黎沅是一隻白貓,行走在皇宮相對不那麼高的圍牆上時,照樣閒庭信步,和白天的躲躲藏藏不能相提並論。
侍衛?呵,聽力敏銳的黎沅貓貓心中不屑一笑。
然而沒笑兩下,他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種被人注視著的錯覺。整隻貓僵在原地,黎沅沒敢扭頭亂看而是在僵硬了幾秒後抬爪狂奔,一刻也不停歇地直奔御書房偏殿的屋頂。
看到如昨夜一般亮著的燈,有了安全感的黎沅才把憋著的氣嘆了出來。
嘆完氣,他在想自己還要不要繼續這個無聊的,且只有自己知道的遊戲。已經七天了,皇帝是真的能熬,每天晚上都在御書房,好像就沒有往嬪妃那裡去過。
他呢,目前為止也沒有看到過皇帝的真容。
而且這都一週了,他還沒有想出一個比墨汁的提議更好的報復辦法。白天的時候他有偷偷去百獸園小太監住的地方看過,結果發現裡面的門窗全都是上鎖的,窗戶上木格子的空隙也不足以鑽過一隻貓。
就算他想搞點破壞,也找不到路子。
又嘆了口氣,黎沅低頭看向亮著光的御書房。
忽然,自宮殿門口傳來了數道整齊的腳步聲。黎沅精神一振,飛快地來到屋簷邊朝正門看去。
一位披著素色斗篷,梳著低調發髻但從頭到腳配飾華麗的宮裝女子,帶著一個提食盒的宮女款款而來。立在直道兩側的侍衛們隨著女子的走動,有序地恭敬低頭,沉默不語。
黎沅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某個小太監走到門口低聲說了什麼,緊接著一個年紀看起來有點大,拿著拂塵的太監就從門內走出,下了臺階迎接來人。
黎沅趕緊從偏殿來到御書房的屋頂上,雙爪扒住門口左上方的屋簷邊緣,伸長了腦袋去聽下面的對話。
“皇后娘娘萬安。”略有些年紀感地聲音畢恭畢敬道。
“常公公好。”
皇后的聲音溫婉輕柔:“陛下現在可有時間?”
常公公嘆了口氣,搖頭:“陛下公務繁忙,一連幾天都是子時末才肯回去歇息。現在……陛下的性子娘娘也清楚,您今晚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陛下憂慮國事,本宮自然不敢打攪。”
得知不能面聖皇后的情緒也沒什麼太大的波動,從善如流地改口:“只是再忙也要照顧好身體,勞煩公公吩咐御膳房為陛下備著些好消化的宵夜和參茶,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