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胖子這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在張然天的鞋和褲角上都沾滿了一層薄薄的灰跡,乍一看還以為是不小心在哪裡蹭到的髒東西,現在才猛地反應過來,是探陰灰!一下子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郝正義算計好的,昨天鴉就是在這裡附近撒下探陰灰的,當時並不是想當場就探測出來什麼,他只是利用了探陰灰對陰氣敏感的特性,給幕後的黑手設了一個局。只要他在這裡附近施法露出來一點點的陰氣,就算我們的天眼識別不了,探陰灰也會主動吸附上去。撒點探陰灰算不了什麼,只是他能算準這個幕後黑手會在這裡施法,這份心思也算是難得了。不過孫胖子就更不簡單,局是郝正義設的,卻始終都瞞不過他的那一雙小眼睛。
孫胖子的這一槍也讓蕭和尚和雨果有些吃驚,但是他倆馬上也注意到張然天褲子和鞋上細微的變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看到張總已經失去了反抗力,蕭和尚和雨果不約而同地衝著謝龐的背影追了過去。
再看那邊的謝龎已經跑到了副市長那邊的人群中,那邊的幾百號人就像防瘟疫一樣地四散奔逃。有幾個離謝龎近的女人還發出了撕心裂肺的號叫,單就叫聲的淒厲感而言,這叫聲都能和“孽”的慘叫有一拼了。沒有人敢阻擋謝龎一下,眼看著謝老闆就要從碼頭上跳進海里。就在這時,謝龎突然在奔跑中憑空摔倒,倒地之後的謝龎蜷縮成一團,不停地從嘴裡噴出來一股一股的白沫。他的左小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著,看著就像是被人用鈍器把小腿打斷了一樣。
謝莫愁已經跑了過去,撲到她爸爸的身上大哭起來。這時蕭和尚開始掐人中,給謝龎做起急救來。折騰了一陣之後,謝龐才算又睜開了眼睛,恢復了意識。在謝龎倒地的一瞬間,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寒之氣從謝龎的身上瀰漫開來。我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眼神向郝正義的方向掃了一眼,就看見郝正義身邊的鴉手裡拿著一個稻草扎的小人,稻草人的小腿已經被鴉掰折。而稻草人的腦門兒上粘著一個撕成人形的符紙,好像正是謝龐的食噎出事之後,又給他換的那張符紙。
看到謝龐暫時沒有大礙,蕭和尚氣沖沖地站起來,轉身就向郝正義和鴉走過去:“你一定要打斷他的腿嗎?”蕭和尚盯著鴉手中的稻草人說道。郝正義向前跨了一步,擋在了鴉的身前,替鴉對蕭和尚說道:“腿斷了總比跳下海凍死了淹死了好吧?剛才要是不及時制止他,謝先生現在就已經死了。”蕭和尚哼了一聲,沒有再言語,轉身來到了我和孫胖子的身邊,盯上了大腿中槍的張然天。
看到謝龎沒什麼大礙,張然天在我們的槍口之下,加上蕭和尚也已經過來,他也沒有做小動作的能力了,孫胖子才對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要是拿不準是誰,你就先問一下,剛才你差點就誤殺良民了。”聽了孫胖子的話,我有些不太服氣,說道:“大聖,麻煩你下次說話說得清楚點,我要是真的錯殺良民了,這條命有一半要記在你的身上。這一路上你就死盯著郭小妮,說她有點意思的是你吧,你剛才突然一句開槍,我不打她打誰?”
孫胖子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郭小妮,低聲說道:“我是說她長得有點意思……”孫胖子的回答讓我很無語,這都是什麼時候了,昨天死了一天的人,你倒是心寬,還有心思看這個?
剛才開槍的時候,就已經驚動了對面的人群,只是被謝龎衝了一下之後,沒人顧得上我們這裡。現在回過神來,對面幾乎所有的人都盯著我和孫胖子,謝家的人還好,他們從昨天到現在經歷的事情太多,差不多都是在生死線上徘徊,這點程度的動靜還刺激不到他們,而且他們八成也猜到是出了什麼事。
對面人群開始緊張起來了,開始有人向我們這邊指指畫畫。最後還是我爺爺和三叔解釋我和孫胖子都是公安部的人,是在執行公務,那個總經理還指不定是什麼網上的追逃通緝犯,那邊的人群中才算稍微安靜下來,卻沒有敢過來問問這是出了什麼事。
幾分鐘之後,張然天已經習慣了槍傷的痛楚,好在子彈沒有傷著他的主要血管。雖然地上的一攤血挺嚇人的,但是經過他緊緊壓住傷口之後,已經止住了血。張然天哆嗦著勉強地坐了起來,看著滿手滿褲子的鮮血,哭喪著臉說道:“你們這是打錯人了吧?”孫胖子笑了一下,槍口還是沒有離開他的身體,說道:“你的演技不行啊。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槍,還差點要了小命,不是你這種反應,怎麼說也要再激烈一些,不敢過來找我們拼命,也要罵兩句娘才符合你現在的心理活動。不是我說,能蒙我們一天多,論演技,你也算有點天賦的了。不過還是差點意思,這次你要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