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得不可救藥
你是說學校和家長把你們強行拆開並沒有讓你變回一個好孩子?
是這樣吧!他們以為這樣做了就沒事了,根本沒人耐得下心來告訴我為什麼做錯了,所以我的怨恨一直積蓄著,直到後來把所有的怨恨潑給學校和社會。
我開始學著喝酒、抽菸,有時喝得爛醉如泥,還被飯店的老闆用車送回家。到家後,儘管奶奶還護著我,疼我,但還是逃脫不了被母親罵,被父親打的厄運。他們都恨我不爭氣,給王家丟了臉。
在學校裡我無心學習,上課時總是迷迷糊糊的。老師也不願管我,同學們更不願接近我。在這之前,初一期中考試時,我還是班裡的尖子生。可到了期末,我的名次一落千丈,排在了倒數的行列裡。
一個星期天,我輾轉30多公里,坐公共汽車到劉芳的學校找她。門衛聽說我要找劉芳,說啥也不讓我進去。他還說,找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找劉芳。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無奈,我在劉芳就讀的學校門口等了整整一天。我希望她能奇蹟般地出現在校門口,出現在我的面前。但是這種期盼最終變成了泡沫。見不到她,我只好灰心喪氣地返回。
迷茫、失落和無助的我,坐在院內的凳子上發呆。忽然抬頭看見牆頭上瘋長的蒿草,在微風的吹拂下不停地搖曳,在風的作用下不停地搖著,好像得了哆嗦病。我問自己,我難道不是一棵無助的牆草嗎?
由於不求上進,父母不再給我足夠的錢,奶奶也不像原來那樣疼我。沒有錢,我只好到飯店賒賬,或找親戚們去借。我不斷地打聽劉芳的訊息,甚至給她寫信,但是沒有得到她的半點資訊。
我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學習環境越來越差,心理的承受能力也越來越弱。初二那年,我幾乎在寂寞中度過。
你願意這樣子嗎?
我也曾經想要努力,想得回曾經的成功和榮譽,但看到老師、同學冷冰冰的臉,我就又氣又傷心。他們都把我當作一個壞孩子,我乾脆就整天吊兒郎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搖曳的牆草(4)
初二年底考試,我的語文僅得了27分,數學得了12分,我正式地被列為全班的倒數第一,併成為全校的“重點生”。那時,我真想痛哭一場,真想找老師徹底談一次,也真想找父母好好地溝通一回。然而,我沒有勇氣,也沒有信心,特別是再次受到老師生硬的警告和父親嚴厲的責罵之後,我感到徹底地絕望了。我還聽說,父母為了不讓奶奶護著我,竟和奶奶頂起了嘴,氣得奶奶大病一場。
2003年寒假過後,我開始逃學,不想再回到令我傷心、厭煩的學校。我在學校的周圍閒逛,在遊戲廳和網咖裡度日。為了不被父母發現,我按照放學的時間回家,再按照上學的時間出門。其實,離開家門,我就到了遊戲廳,一混就是20多天。
網咖的生活能夠帶給你什麼呢?
至少沒有人歧視我,束縛我,沒有監督我,我還能從遊戲裡獲得發洩的快感。在網咖裡,我平均每天玩兩三個小時是司空見慣的,最多可達七八個小時,有時候很難把自己從遊戲中停下來。我喜歡一個警察抓小偷的遊戲。若“警察”佔上風,我便迅速加入“劫匪”行列。要不了多大功夫,便能率領人馬將局勢扭轉過來。倘若“劫匪”佔了上風,我又變身為“警察”,調整作戰方案,部署兵力,憑自己高超的“戰術”將劫匪逐一殲滅,最後成為“霸主”。在遊戲裡,我體會到控制別人的快感,在現實裡我那麼無奈,那麼弱小,別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在遊戲裡我是自由的、強大的,我感到滿足。
也許我有足夠的錢泡吧玩遊戲,我就不會犯事了吧!
王河峰在敘述自己在網咖裡的“遊戲人生”的時候,出現了少有的興奮。可是他最後的那個問題,讓我感到很可笑,也替他感到悲哀。
那你又是怎麼走上犯罪這條路的?
玩遊戲是要錢的,我每天在網咖裡都要花10多塊錢,多的時候要幾十塊錢。父母每次給我的“學習費”,在遊戲廳裡只能堅持兩個小時。我像斷了線的風箏,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動力。
2003年2月的一天下午,我站在路邊正為沒錢玩遊戲發愁。這時,一個認識的女孩恰好路過。她叫小雪,長得和劉芳一樣漂亮。
“小雪,有點事我想給你說”,我攔住了她的去路。
“有啥事,這麼神秘”,小雪問。
“到裡面講”,我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小屋。
小雪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