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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其時,漫天星斗逐漸隱去,山風呼嘯,夜色阻人,好在這一帶的地形豹叔瞭然於心,我們四人踏著凌晨兩點的山路,向石盆寨走去。那間茅草房被我們甩得越來越遠,顫抖在夜色和山風中,誰又知道,是否真有人會在那裡借斧頭,又是否真會有一位老婦登門求訪……

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好在已是較為平坦的山路,我卻一路魂不守舍。

這個世上,荒謬怪誕之事太多,也太過玄奇,作為玄門中人,我自屢屢接觸,但是,“外物託夢”我卻是第一次碰到!這是巧合麼?或者真是所謂的“託夢”?

我在夢裡見到了這山路邊的確存在的一間茅草房!

我國民間傳說和神話對“託夢”這一典故可謂是處處引用,人們遇到不能解釋的事情或者需要神話某人的事蹟之時,“託夢”往往可以用來圓場。比如,某位英雄要去完成一件大事,可他沒有把握,沒有準備,實力太過懸殊,怎麼辦?這時候,菩薩就給它託夢了,在夢裡,菩薩點撥了他一些神奇之力,給他指明瞭方向……他循此而動,最終功成名就。顯然,這種“託夢”都是後人的附會之說,帶有明顯的主觀色彩和迷信論調。在科學發達的今天,人地夢境到底是否帶有預卜提醒徵兆。從無定論,畢竟,夢的主觀色彩太過濃厚。

可我這夢,又如何來解釋?而且,這夢來得太過唐突,我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而醒來之後。才發現也不過是另外三人吃了一張烙餅的時間!人說“黃粱一夢”,而我這夢卻完全可稱為“烙餅一夢”。

想到這裡。我渾身竟一陣莫名的寒意,到底,這僅僅是一場巧合的夢境,還是,還是真有什麼東西在提示我呢?總之,那間茅草房我是不敢再進去了。說不定,一切便按我夢裡呈現的情景逐一發生。

但這場荒誕的惡夢。卻又帶給我發自內心地震撼——地瓔珠。

我也才隱隱有感,或許,這些天我的所經所歷,皆是因為這顆李淳風《補天錄》裡記載地天地神珠。

我們一路被暗中潛伏的高人所埋伏——背後的這雙眼睛,盯著的或許便是我懷裡的這顆地瓔珠!

我不得不好好審視一下這顆珠子,到底,它來自何處、它究竟具有什麼神力,它對某些人來說又到底具備了什麼吸引力?真如羅青陽冤魂所說。找齊了天地風火雷五顆神珠,便能“洞開天地、生化萬物”,便能立時羽化飛昇?

凡人但一找到這五顆神珠,便能成為神仙?!

讓我稍稍毛骨悚然的是,夢裡那位老婦對我說:你擁有此珠,你一生便不得安寧。

又誠然如此麼?

我驀地想起來。從羅青陽的屍體裡找到這顆地瓔珠後,回到姚村長家地當晚,我剛要上床就寢時,一陣陰風將房門吹開,陰邪之氣從未那般兇險而濃烈地將我包圍,若非我吟念《玄門正氣咒》以辟邪,姚村長家只怕成了萬鬼出沒的鬼屋……想到這裡,我渾身一層雞皮疙瘩。莫非,這已經是我“不得安寧”的開始?

夢裡那鬼婦所謂的“不得安寧”,便是陰邪之物將會處處與我為難?

只因為這顆詭異神秘的地瓔珠?

是啊。此珠千年萬載存在於世。未必只有李淳風和袁天罡兩位高人堪識得它,羅青陽為之冤死。在羅青陽之前,又嘗有多少人為之冤死?只怕,這顆地瓔珠本身便是一件不祥之物,其上銘刻著太多的冤孽怨氣!

那麼,我手握這顆地瓔珠,我又該如何處置它?我手握它何去何從?

我想起了羅青陽冤魂所說的記載此物、由李淳風所著述的影子天書《補天錄》,據羅青陽冤魂所說,他生前也即近千年之前,他將此書埋藏於浙江天台山國清寺附近,以月痕為標記量度。

我是否有必要找到此書以破譯這顆神珠地真實來歷和用途?

想著,走著,不知不覺,山路逐漸開闊,但有人處,必有燈火,儘管已近凌晨…,前方,我們已隱約看見了星星人家燈火。終於,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擺脫了“前不挨村,後不搭寨”的境地,見到了人家。當然,如果不在那鷂子溝裡身陷“**陣”,我們此刻早已到達了石盆寨。

楊天驄見我一路埋頭不語,神色凝重,此時又見到了村落人家,湊上前道:“我知道你先前做了一場惡夢,你既然如此小心慎重,又一路凝思不語,在想什麼?”

我點點頭道:“我在想,自我們在張王村破羅青陽墳墓怨煞開始,這一切前前後後,是否都是一個局——一個看似是我們意識支配的過程、卻恰恰落入了別人設計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