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說?”杜冰嬋峨眉一顰,不懂我的話。
我一笑道:“面對如此一位絕代佳人,哪位男子又忍心贏你?只要能搏你一笑,千金盡輸與你,又有何妨?”
杜冰嬋悠然一笑:“以方丈夫你的意思,我也僅僅憑長相才博得了一個‘賭總’的稱號?”
“賭總?”我一愣。
“我姓杜,業界自然稱呼我為‘杜總’了,但因為我喜歡賭,因而,他們實則背地裡叫我‘賭總’。”杜冰嬋說罷嫣然而笑。此時的她,紅顏曼妙,佳人娉婷,又何嘗如我早前想象她是一位陰鷙險惡、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女子?只是,我總想不通徹,她何故要找那麼一位東南亞巫師來對付葉梓聰?我當即說道:“杜總,我有一些話要對你說,只怕你聽了大不舒服。”
杜冰嬋搖搖頭道:“實際上,今晚,我除了來邀你加盟我華夏集團,還有一個目的,便是來聽你教訓的,我希望得到你的一些指教。我是杜氏華夏集團的CEO,身居高位,每天見識、打交道的不下百十千人。自今天這一賭場大戰,我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凡品。出沒在我身邊的所有人,男人,女人,年輕人,中年人,老人……他們偶爾、或者於回眸之間能給我深層次感觸的,太少了。”
我笑道:“杜總是在說我麼?”我當然知道,我非凡品——七月三伏天,能像我這樣西裝革履、張口是風水閉口是命相的年輕人,舉世絕無僅有。
杜冰嬋神色卻非常鄭重:“我來聽你教訓,是因為我覺得你比我懂得更多。在那局賭博中我已窺其一斑。我自認我已經懂的夠多了,在劍橋大學讀書時,我幾乎將人家博物館的書讀了個遍。但我知道,在你面前,我所見所學所知所感,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我答道:“可能,杜總,你太年輕了,年輕得人們只會認為你是總裁的女兒,哪料到你便是一位總裁。因為年輕,所以,即使我們見過了太多的人,也只會以自己年輕的目光去發掘,因而,我們總不能找到讓我們為之深深感觸的事或者人。”
“年輕?對,或許便是年輕。因為年輕,我們總是歸於浮華,躁動的心沒有那種歷經蒼桑後的感嘆,也沒有洗盡鉛華後歸於寧靜的睿智,有的只是一種莫名衝動。總是缺乏想象的張力,往往地歸咎於靈感的缺乏,事實上只是慵懶罷了。漸漸的才恍然大悟,多少年來自己所憧憬追尋的美好景象竟如花開花落,是如此的縹緲,彈指間彷彿感覺時光列車般飛逝,遺留下來的只有絲絲惆悵。”杜冰嬋輕嘆一聲,埋頭一抿酒杯,“縱有追憶,只是當時,我已惘然……”
我不再言語,打量著這位富有豆蔻詩意的年輕女總裁,剎那間,她給我留下的所有印象竟無法捉摸,她,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女子呢?我一觀她的面相,這是一位有著“勞碌富貴命”的女子:富貴與生俱來,卻又總是操心勞碌。清高畫質絕,骨格不凡。這種命相,在女性身上常常見到,毫不為奇。但凸顯在她的身上,卻總是讓我有些心神不寧。
“你不心疼嗎?那一百億?”我話鋒陡轉,將氛圍拉回到了不久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賭場大戰。
“呵呵!”杜冰嬋銀鈴一笑,“那些錢本來便是葉梓聰的,我又有何心疼?再說,我只覺自己很有收穫,見識了你的手段結識了你,這從某方面來說比我收穫一百億更有價值。”
“為什麼?”我緊緊盯著她。
“當一個人為別人贏回來一百億,他卻不願收取分文報酬,更不願加入他們的豪門盛宴和派隊……我實在找不出一個理由來證明此人的腦袋沒有問題,或者,他便比那一百億更有價值。而我相信,方丈夫,你的價值或許遠遠超過一百億。”杜冰嬋盯著我,睫毛顰閃。
“哈哈哈哈……”我一陣長笑,搖了搖頭,“但我於你們任何人來說,一文不值。”
杜冰嬋花容微有失意,悵然頷首道:“你1783已經拒絕了我的加盟邀請,是的,你對我來說已經一文不值。”
再次望著眼前這位風姿卓然的女子,我何嘗能將她與縱橫商場、經緯宏圖、動輒過手十億百億資金的商人劃上等號?不經意間,她這如詩的優雅、如薄荷一般的清新、如綠葉一般的淡薄,匯聚成了絲絲風華欲滴的琴絃,琴音無聲無息,卻屢屢讓人怦然心動……驀地,我腦海中閃過一絲靈星,我可以很乾脆地拒絕她的集團加盟邀請,但是,我能拒絕她本人麼?
當她曾經向我翩翩走來時,當她倩影紛飛、風華盡染、婀娜絕代時,當她一騎紅塵、嫣然一笑時……我不也深深入定了?
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