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中。又是一聲鐘響。奢比屍又掉下洪荒去了。
燭九陰心中一直覺得愧對共工,愧對巫族,陡然下定了決心,大笑三聲,說道:“死生非大事,熱血在洪荒。諸位兄弟保重,我先去了!”說罷,棄了帝俊,也仿共工故事,一頭朝東皇鍾撞去。
對他而言,雖是一死,也是解脫,何況只要落了東皇太一的東皇鍾,則巫族可勝,大局可定,如此報還巫族,不枉了一世祖巫,又何樂而不為?
東皇太一沒想到他如此勇烈,以死相拼,閃也閃不過去,被他一頭撞在東皇鐘上,只覺得猶如萬蟲噬腦,元神劇震,頭昏目眩,險些把持不住,東皇鍾都差點栽落下來。
他以元神控制東皇鍾,被燭九陰全力一撞,受了重創,剛才那樣的神雷,已經難以發出來了。
燭九陰真身墜下洪荒,卻與其他巫族不同,居然還有一道真靈
朝六道輪迴去了。
帝江見祖巫之中已經亡了三位,他身為祖巫首領,恨意滿腔,頓時也發了狠心,對於帝江的殺巫劍,不管不顧,猛撲上前,六隻巨足抓住帝江,兇狠撕扯,儼然是不要命的打法。亂戰之中,帝俊一劍刺穿了帝江的胸膛,帝江臨死之前,卻也將河圖洛書抓下,重創了帝俊的元神。
那兩件至寶已經被帝俊煉化,此時被強行抓下,只是失了效用。帝江一死,河圖洛書又遁入了帝俊的元神之中,卻是再也祭不出來了。
至此祖巫還剩六位,妖族這邊能與他們相抗者,卻只有帝俊與東皇太一二人。何況此時帝俊河圖洛書失了效用,東皇太一的東皇鍾又發不出神雷,已經是處在絕對的劣勢。若是用其他妖族抵擋,不知道要填多少性命,才能擋得住這些祖巫!
東皇太一看看形勢,也被激發了血性,慘然一笑,說道:“罷了!你祖巫能夠捨身,難道我妖族便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便讓你們知道我妖族也有勇烈之士!”說罷,默運玄功,陡然臉色脹紅,氣勢大盛!
其他人還不知曉,獨有帝俊清楚實情。東皇太一此舉,分明便是在用妖族金烏秘法,以太陽真火焚燒元神,強提功力。此法兇險無比,雖然能在短時間內將功力提升數倍,但是使用過後,輕則功力全廢,重則一命嗚呼,乃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殘酷之法。如今強敵環伺,東皇太一使用此法,分明是抱定了拼命的心思,再也沒存生還的指望。
帝俊不由眼含熱淚,高呼一聲:“賢弟!”還來不及悲傷,已被玄冥和強良雙雙趕到,圍住他廝殺。
東皇太一哈哈大笑,高聲說道:“兄長勿憂,且看我為你殺敵!”鐘聲一響,更勝先前,頓時又將蓐收打下去了。
祝融見祖巫紛紛隕落,想起這番大戰還是由自己當初爭強好勝引起。如今共工與諸位兄弟都捨生取義,自己又有何面目芶且偷生?因此也仿效燭九陰,一頭往東皇鍾撞去。
只聽一聲巨響,東皇太一吐了一口金血,頓時面如金紙,東皇鍾卻依然牢牢頂在他頭上,並未落下。
剩下的玄冥、強良、句芒、翕茲,見東皇太一神勇,便都來尋帝俊死戰,想要將他先解決再說。
帝俊見了東皇太一臉色,已然知道了最壞的結果,又被祖巫逼得急,陡然也大笑一聲,遠遠對東皇太一說道:“賢弟勿要獨佔風光,也要讓為兄出一頭地!”說罷,也是如同東皇太一一般,以太陽真火焚燒元神,強提了功力。
只見河圖洛書二寶,又從他靈臺之中盤旋飛出,靈光閃耀,從頂上將翕茲圈住,猛地一絞,便已經攪碎了翕茲靈臺,絕了他的生機。
他只攻不守,也被玄冥覷得機會,在他身上穿了幾個大洞,金色血液流出,駭人之極。帝俊卻宛如不知疼痛,反而更增兇猛。又一指河圖洛書,罩住了句芒,也是全力一絞,卻只將句芒頭骨震裂,未能致命,顯然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句芒頭骨破裂,口眼歪斜,不似人形,卻仍然咆哮不已,比凶神惡煞更加恐怖,掙扎著來戰帝俊。身後又是一聲鐘響,又中了東皇太一勉力發出的一記神雷,這才絕了聲息。
此時帝俊與東皇太一,雖然匯合到一起,卻都是到了強弩之末。祖巫之中仍然倖存的玄冥、強良,也好不了多少。
這個時候,再說什麼,已是白費,只有分出生死,才見真功。因此就見兩位祖巫,如同兩隻巨獸一般,猛朝帝俊和東皇太一撲去。
帝俊和東皇太一雖然已是燈盡油枯,卻並無驚慌之色,對視一眼,都是明白了彼此所想,一起哈哈大笑,似乎想通了一切,得到了解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