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約翰·卡伯特·溫思羅普第三,系溫思羅普、迪特馬斯及溫思羅普法律事務所之律師,現證明本市之雨果·皮尼羅確曾交付餘一萬元美利堅合眾國之合法貨幣,並通知我按照下列寄存要求將該筆款項存入由敝人選擇之一家特許銀行:雨果·皮尼羅和(或)生命之沙有限公司的任何一位顧客的壽命,如果超過雨果·皮尼羅預測限期的百分之一,那麼所存全部款項即予沒收,並將該款立即付給當事人;如當事人先於預測壽期百分之一的時間去世,那麼就將該款劃歸當事人的遺產。不論是誰,只要第一個出現上述情況,保證兌現。
現我已於本日將該筆款項按照上面闡明之要求存入本市之公平第一國民銀行。
簽署人和保證人
約翰·卡伯特·溫思羅普第三
此件在本人監督之下,於一九五一年四月二日宣誓簽名阿爾伯特·M·斯旺森
本郡及本州公證人任期到一九五一年六月十七日
“女士們,先生們,諸位聽眾,晚上好。現在報告新聞!最新訊息!雨果·皮尼羅,這位天上下凡的神人,已然做了一千個死期預告,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能由於他預告失誤而拿到那筆押款。他的三十名顧客已如期死去,這就無可爭辯地證實他跟閻羅寶殿有著秘密的聯絡。在此之前,這確實是一條令人不敢相信的訊息。全美電臺的記者,決不會求助皮尼羅預卜死期……”法官圓潤的男中音劃破了法庭裡沉悶的空氣。“韋姆斯先生,請讓我們回到正題上來。本庭本來已經批准了你所提出的暫時禁止的要求,而現在你又要求把它改成永久的禁令。
皮尼羅博士反駁說你並沒有提出什麼理由,因此要求我解除禁令,並且還要求我命令你的委託人停止干擾皮尼羅認為顯然是合法的業務活動。現在你並不是向一個陪審團講話,所以大可不必講究詞令,請你直截了當地告訴我為什麼我不應該批准他的要求。”
韋姆斯先生的下巴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下巴下鬆弛下垂的灰乎乎的肌肉橫在他的又高又硬的衣領上。他接著說:“如蒙貴庭恩准,我代表公眾……”“等一下。我記得你是代表統一人壽保險公司出庭的。”
“是的,閣下,嚴格地說是這樣。但從廣義上來說,我還代表另外好幾家大的保險、信託和金融機構,以及他們的股東和投保人,這些人構成了公民的大多數。此外,我們認為我們是在維護全體公民的利益;他們沒有組織起來,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意見,不這樣就得不到保護。”
“我認為是我代表公眾。”法官冷冷地說,“恐怕我只能認為你僅僅代表你的有錄在案的委託人。不過,你繼續講吓去。
你的論點是什麼?”
這位年邁的高階律師使勁嚥了口唾沫,接著又說道,“閣下,對於為什麼要改為永久禁令,我們認為有兩個各自獨立的理由,只要其中一個理由就足以說明問題。首先,此人以占卜為業,這是一種法律和習慣都禁止的職業。他是個普通的算命先生,一個江湖騙子,欺騙公眾,謀取私利。他比普通看手相的、占星術的或者抽神籤的吉卜賽人聰明一些,可是也更危險一些。為了給他的魔術罩上一層虛假的尊嚴,他佯稱那是現代的科學方法。在法庭這裡,我們有科學學會的幾位傑出的代表,對於他的要求的荒誕無稽,可以提供內行的證據。
“第二,即使此人所論真實無誤——為了辯論,姑且承認這種荒謬的說法”——韋姆斯先生故意微微一笑——“我們也認為他的活動在總的方面違背了公眾的利益,特別是非法地損害了本律師訴訟委託人的利益。我們準備向法院的收證部門提出多種物證,證明此人的確發表過或是使別人發表過促使公眾放棄受益無窮的人壽保險,從而影響了他們的福利,並且給我的訴訟委託人帶來嚴重的財政損失。”
皮尼羅從他的位子上站起來。“閣下,我可以講幾句話嗎?”
“你要說什麼?”
“如果允許我作一個簡要的分析,我相信可以使問題簡化。”
“閣下,”韋姆斯先生插進來說,“這太不正當了。”
“耐心點兒,韋姆斯先生。你的利益會得到維護的。依我看,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需要的是把事情弄清楚,而不是無謂的爭吵。如果皮尼羅博士此刻講幾句話能夠縮短解決本案的過程,我是願意讓他講的。皮尼羅博士,講吧。”
“謝謝您,閣下。我先談談韋姆斯先生最後談的一點,我可以正式說明我曾經發表了他剛才談到的那些言論——”“等一下,博士。你選擇了自已作辯護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