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蓋著鐵皮頂,有些處在窪地裡,有些掛在山腰間,山上湍流不時傳出瀑布的飛濺聲,在這些有人信卻仍荒蕪的土地上回蕩,許多像螞蟻一般的黑點在紅色的土地上蠕動著,這些黑人衣不掩體,一座木製的棧橋蜿蜒伸入河中,此時太陽耀出炫目的光彩掩沒了眼前的一切。
“李先生,您到了,興戈羅勃威礦區。”
說話時趙尚樸指著山坡上一座圍在看似兵營木屋間的歐式洋樓。
“那地方就是你要去礦場辦公樓。”
對於中非礦業發展公司為什麼會買下這處位於蠻荒之地礦區,或許是因為國內需要這裡運出的黑色礦物,或許是其它原因,反正中非礦業自打從來到剛果,就是不停的買礦、開礦。
礦區那些如螞蟻一般的黑鬼,卻是趙尚樸此行的真正目的,這個礦區從來都是趙尚樸每隔三四個月都要來的地方,現在礦區的主人變成了中國人,生意肯定要比過去好做一些。
“手腳麻利點,趕緊卸貨!”
手拿著皮鞭的趙尚樸衝著船上的黑鬼大聲嚷叫著,在這裡呆了幾年之後趙尚樸知道想讓這些懶惰的黑鬼幹活,只能使用皮鞭。
“他們就是一群尚未開化的牲口,只有鞭子才能讓他們努力!”
經驗是從來不會騙人的,國人擁有極強的適應能力,在這裡他們需要學習適應“非洲式管理模樣”。
開著吉普車的李庚晨直接從木製棧橋上駛上了河岸,路邊的草叢中有一個廢棄的鍋爐,通上山去的小路因石頭擋路,轉向了另一邊,那兒有一節小型火車車廂朝天揹著地的躺著,一個輪子已經脫落,車廂已經完全變成了殘骸,鏽蝕的機器部件和一堆生鏽的鐵釘。
遠處的谷地間可以看到選礦廠的發電房的煙囪正冒著滾滾的濃煙,推著小推車的黑人們在監工的鞭子正不斷的從選礦車間裡推出被淘汰的尾礦。
山路非常陡峭,就在李庚晨小心翼翼的開頭車時,傳來一陣陣小號的嘟嘟聲,隨後一群黑鬼不停的奔跑著。
“轟……”
一聲重重的、沉悶的爆炸把大地都震動了,礦洞內飄出一縷石煙,這是他們在放炮採礦。
前方來了一排黑人,六個黑人排成一行艱難地先進在山道上,他們挺直身子走著,但走得很慢,他們的背後揹著裝滿黑色礦物的籃子,在他們腰間圍著的黑色布上套著一個鐵腰圈,一根鐵鏈把他們拴在一起,鐵鏈在他們之間搖晃、有節奏的發出叮鈴聲。
這些黑人是礦場私掠的奴隸,儘管非洲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禁止捕奴,但是為了降底生產成本,像這樣地處偏遠的雨林深入,依然有很多礦主非法掠奴,只不過與過去相比奴隸只佔礦場工人的很少一部分,而中國只不過是在收購礦場後繼承了這些奴隸而已。
坐在車上的李庚晨可以清楚的看清他們每一根肋骨以及麻木的表情,對於這些黑奴,作為新任礦區主管的李庚晨並沒有任何想改變的意思,比較這些黑鬼奴隸,李庚晨不禁慶幸著國家終於擺脫了過去幾臨亡國的危險,否則或許早晚有一天,自己同胞也會如這些黑鬼一般,成為東西方列強的奴隸。
揹負著沉重的礦物的黑奴們清瘦的胸脯劇烈的喘著氣,撐大的鼻孔顫動著,兩眼木然的看著前方,儘管李庚晨的車就在他們旁邊經過,但他們連看都不看一眼,在這些黑奴旁邊走著一個黑人,他左手提一支老式步槍,右手拿著皮鞭,當他看到汽車上的李庚晨時,連忙把步槍扛在肩上。
這麼做是出於謹慎,兩個星期前卡當加省礦業聯合公司將興戈羅勃威礦區礦區賣給了中非礦業開發公司,這些黃種人就是過去的白人,如果不小心的話,他們會像碾死一死螞蟻一樣殺死黑人,或許黃種人也是有色人,而且待人非常客氣,但前提是不要觸犯到他們,這或許是這些年非洲的黑人所得到的最為寶貴的經驗。
扛著步槍的黑人衝著的車上的李庚晨咧開大嘴,露出白牙,討好的笑了笑,似乎是出於買好新主人的緣故,瞟了眼那些奴隸,甩起了皮鞭,用土語罵咧著,皮鞭落在那些黑人身上,總會抽帶出些許很難察覺的血痕。
吉普車開到那處的洋樓前時,幾個亞洲人和十幾名白人已經站在了洋樓前,洋樓附近的兵營裡可以看到一些身著野戰服從國內來的僱傭兵,僱傭士兵保護礦區在非洲非常普遍,初抵非洲的人中國人自然也不會免俗,尤其是一些有國家背影的“G”類礦區,中非礦業開發公司總會僱傭最優秀的退役士兵保護這些礦場免遭“土人”的襲擊,不過話說回來土人怎麼會進攻這些礦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