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市立醫院
透過加護病房的玻璃窗,看著躺在病上依靠呼吸機呼吸的仍未甦醒的陸徵祥,從國務院前往醫院的一路上,即便是在醫院看面對蜂擁而至的那些記者,司馬始終未加以任何發言。
愧疚!
望著病床上面色蒼白、無一絲血色的陸徵祥,司馬的心中冒出些許愧疚之色,他達成了自己當初交待給他的一切,而代價是再一次成為國人眼中的“漢奸”、“賣國賊”!即便是過了這麼長時間,那些人都未放棄對他的刺殺。
在另一方面,司馬此時不知道是自己應該是憤怒還是自嘲,一直以來,透過各種媒體工具向民眾宣揚民族主義是政府宣傳的一大要務,對於那些民族激進團體,自己甚至於還在一定程度上鼓勵他們的存在,甚至於對於激進團體在政府內部的滲透,自己同樣持以容忍的態度。
中國人向來非常愛國!但這種愛國永遠只停留在口頭上!無論是後世對這個時代的總結,或是未來自身的總結。這是國人留給司馬留下的最大的印象,在後世國人甚至發明了一個名詞去形容這些人,憤青!而嘲諷者最有利的指責的之由,就是這些憤青的愛國行為永遠只是上嘴唇與下嘴唇的張合而已。
就像在聽聞的罪惡的時候,國人無不憤然!但當面對罪惡之時,國人卻縮頭縮尾!他們害怕、他們恐怕!所以他們選擇了退縮!而這種退縮在司馬看來卻是最可恥的事情,正因如此在這個時代,司馬才會發出恥辱嘴間,榮於行動的呼籲!
曾經民族主義、激進主義是司馬最有力的一件武器,而現在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司馬可謂是嚐到了其間的苦果,這時司馬的腦中浮現出後世的警言。
“民族主義者的威力!摧枯拉朽,因為它力大無比;所向披靡,因為它無所牽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因為它無所牽制;它是可怕的惡魔,是惡夢,當有人想去反抗時才知道它的罪惡!”
這一次針對陸徵祥的刺殺正是由極端民族主義作祟,對於國內的那些激進民族團體,他們顯然無法接受任何國際協調,他們並不能理解陸徵祥的行為實際上是為國家爭取時間,而只是一味的強調陸徵祥簽下的“賣國條約”,而在一定程度上全國各地的報紙更是為是提高銷量、吸引讀者眼珠,用盡可能的詞彙去形容這次中日談判幾如“二次甲午”。此時的司馬不禁暗自想,假如說自己上臺伊始便對輿論界實施嚴格的管制,或許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悲劇。
而現在輿論和激進團體各取所需,那些激進的愛國青年用他們自己的方式替天行道,槍槍見血。如果再這麼下去,只消再出現幾次類似的事件,恐怕無論是國會或者外交部再也容納不下任何妥協、談判的聲音,每一個外交人員都會在槍口下變得膽戰心驚,界時甚至可能出現政黨政治的消亡,強硬派將全面主導這個國家,用他們自己的方工實現自己的愛國之心,到那時結果會是什麼?
如果一但這個潮流形成,恐怕就是自己的也只能隨波逐流,當極端的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相結合後,他的力量絕不容小視。
“應該給這股風剎剎風!”
民族主義從來都是司馬手中的一張牌,但司馬絕不容忍這張牌脫離自己的控制。
之所以推遲對日作戰的時間很簡單,國家沒有做好和日本作戰的準備,陸軍可以在關東和朝鮮擊敗日軍,空軍可以對日本實施戰略轟炸機,但是若想徹底擊敗這個國家,解除中國百年之憂患,就必須要等到擁有完整的海軍力量之後,一切方能實施。
用最小的代價,去完成最大的使命,從來都是司馬做事的原則。
“總理,陸夫人到了!”
在徐子敬身旁站著一名歐裔婦人,這名看起來年近六旬的歐裔婦人顯得有些虛弱帶著些許病態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陸夫人!”
司馬知道眼前的這個歐裔婦人正是陸徵祥的結髮妻子,過去曾有報紙登過他們二人的八卦,儘管是八卦,但是他們的之間的愛情卻在報紙刊登後,在擁有大量歐裔移民的反響。
陸夫人名叫培德。博斐,是比利時人,其祖父是將軍,父親為陸軍上校。兩人在彼得堡相識,培德小姐是比利時駐俄公使的一個親戚。她比陸徵祥年齡大很多,身材高大,而陸徵祥則比較清瘦,個頭不高;培德小姐才貌出眾,見識高遠,談吐風雅。令陸一見傾心。當時中國駐俄使館上下,包括大使許景澄都十分反對這門婚事。理由是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不主張外交官娶外國太太,而且按照中國傳統觀念,洋媳婦與生下的混血雜種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