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搜尋者是具有突變精神力量的騾?我可不這麼想。不過請稍安勿躁,你們不能指望我在五分鐘之內,就把五十冊報告的重要內容全部說完吧。根據剛剛簽訂的和約,這些文獻全都將捐給‘謝頓歷史博物館’永久儲存,你們以後都可以像我當初那樣,從從容容地分析那些資料。到時候,你們就會發現騾的結論寫得明明白白,那就是我剛才已經說過的——第二基地根本不存在,自始至終都不存在。”
瑟米克突然插嘴問道:“好吧,那麼究竟是什麼阻止了騾的野心?”
“老天啊,你又認為是什麼阻止他的呢?當然是我們每個人早晚都會遇見的死神啦。當今流傳的一個最大迷信,就是認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騾,是被某些力量比他更強的神秘人物所遏止的,這是以錯誤觀點解釋每一件事的結果。
“銀河中每一個人當然都知道,騾是個肉體與精神雙重畸形的人,他不到四十歲就死掉了,那是因為失調的身體再也無法苟延殘喘。在死前的那幾年間,他就一直病秧秧的;即使健康情況最佳的時候,也比不上普通人的虛弱狀態。好,他征服了整個銀河,然後由於大自然的規律,投向了死神的懷抱。他能跟死神奮戰那麼久,還能創下那麼大的功業,也實在可算是一個奇蹟。朋友們,這些都清清楚楚地記載在文獻裡面。你們需要的只是耐心,只需要試著用新的觀點來解釋一切事實。”
達瑞爾若有所思地說:“很好,孟恩,那就讓我們試試看。這會是一個很有趣的嘗試,即使沒有任何收穫,至少能夠幫我們的腦子上點油。對於那些受到干擾的人——一年多以前,安索給我們看的那些記錄,你又要做何解釋呢?請教教我們怎樣用新觀點來解釋。”
“太簡單了,腦電圖分析究竟有多久的歷史?或者,讓我換一個方式來問,神經網路的研究發展有多完善了?”
“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正在展開這方面的研究。”達瑞爾回答道。
“好的,那麼,你和安索稱之為‘干擾高原’的那種現象,你們的解釋又有多少可信?你們對於自己提出的理論又有多少把握?它足以證明某種強大力量的存在嗎?別忘了其他所有的證據都是負面的。將未知的現象歸諸超自然或神意,是一種最簡單的做法。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在銀河過去的歷史中,有許多孤立的行星系退化成蠻荒世界的例子。我們從那些例子中學到了什麼呢?在每一個個案中,那些蠻人都將他們不能瞭解的自然力量——暴風、瘟疫、乾旱——全部歸諸神力的結果。我在此所謂的‘神’,是泛稱一切比人類更有力量、更能支配宇宙萬物的生命體。
“這就是所謂的‘神人擬同論’。而我相信,在目前這個問題上,我們所採取的態度與蠻人無異,也陷入了窠臼而不自知。我們對於精神科學根本一知半解,卻將我們不懂的一切歸咎於超人——在此就是第二基地,只因為我們想到了謝頓留下的那點暗示。”
“哦,”安索打斷孟恩的話,“原來你還記得謝頓,我還以為你把他給忘了呢。謝頓的確說過有第二基地,這一點請你解釋一下。”
“你瞭解謝頓的整個意圖嗎?你明白在他的計算中,牽涉了多少的必要因素?事實上,第二基地也許是個非常必要的‘稻草人’,在整個計劃中具有極為特殊的目的。比方說,我們是如何打敗卡爾根的?你在最後的系列報導中是怎麼寫的,屠博?”
屠博挪動了一下壯碩的身軀,回答道:“對,我知道你想要推出什麼結論。我在戰爭末期去過卡爾根,達瑞爾。那個行星計程車氣低落得無法想像,這一點非常明顯,我仔細看過他們的新聞記錄,而……唉,他們竟然都相信註定會戰敗。事實上,他們都認為第二基地最後一定會介入,自然是向基地這一方伸出援手,因此全體軍民完全喪失了鬥志。”
“一點也沒錯,”孟恩說,“在戰爭期間,我一直都待在那裡。我告訴史鐵亭第二基地並不存在,他相信了我的話,所以感到安全無虞。可是他沒有辦法將民眾根深蒂固的信念,在一朝一夕間扭轉過來。所以在謝頓安排的這場宇宙棋戲中,那個傳說的確成了非常有用的一顆棋子。”
此時安索突然睜開眼睛,以嘲諷的目光緊盯著孟恩沉著的面容:“我說你在說謊。”
侯密爾突然變得臉色煞白,回嘴道:“你這樣指控我,我絕不接受,我也不用為自己辯白。”
“我這麼說,毫無對你做人身攻擊的意思。你說謊是身不由己,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可是你還是說了謊。”
瑟米克將枯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