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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期,機遇與風險成百倍增長,起落更是難以逆料。子固到底吃虧了:李祥的一份密摺,颳起一場旋風。從此,子固註定只能在京外旋轉了。李祥的話要言不煩:曾鞏學識才幹,都有過人之處。只是對於新法,他多少有些陽奉陰違,消極抵制。神宗原本就不看好曾鞏,已經嫌他不能盡忠報國、獻身朝廷,還能再聽這樣的話嗎?自然永遠打入另冊了。

這一切,安石並不完全知情。有關子固的事,神宗多少都有些迴避安石:安石與子固的關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神宗迴避安石,既可以看作對他的一種防範,也可以看作一種愛護——不讓他為難,授人口實,或代人受過。究竟是什麼,則只有神宗自己明白了。安石也在神宗面前直接薦過子固,神宗每次都顧左右而言他。安石雖不知就裡,大致也猜得到,總是事出有因。加上避嫌,輕易也就不再提了。今兒對子宣說的這一番話,原是有感而發。約略知道些情況的子宣,怎麼能不感動呢?

兩個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安石才又說道:“子宣,你二哥的事,慢慢再說吧!目下變革,充滿了機遇。你既回朝任官,要與朝廷一心一德,好好把握。你明白嗎?”

大宋遺事 第八十二回(5)

“我明白。我一定竭心盡力,不讓您失望!”子宣動情地說。

子宣自與子固一起中過進士,做宣州司戶參軍,做懷仁縣令,也都是外官。只是最近,因為韓維與安石的聯名舉薦,才進京做了著作佐郎,專門編輯朝廷敕文。既有些閱歷,又不無見識,一直受著子固與安石的影響,他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嗎?早在進京伊始,他就上過一份奏摺,專論時事。說為政之道,有經有緯。經者是本,緯者是用。所謂經,主要有兩條:一是厲風俗,一是擇人才。所謂緯,則分而為八:一是勸農桑,發展生產;二是理財賦,通財足用;三是興學校,培養人才;四是審選舉,拔賢用能;五是責課吏,嚴察官吏;六是敘宗室,敦睦皇親;七是修武備,加強國防;八是制遠人,降服四夷。看那思想,厲風俗,擇人才,發展生產,理財當先,重點與邏輯序列幾乎都是安石的路子。安石要對他寄予厚望,也正是理所當然。

兩個人又說了些閒話,看看沒事,子宣也就告辭了。

。。

大宋遺事 第八十三回(1)

雄獅雖老尚能半吼

砥柱已立豈無一擎

子宣回去不久,就有了大展拳腳的機會。事情,是由青苗法引起的。

青苗法雖然頒行全國,可安石始終如履薄冰。人言可畏固然是一個方面,他更擔心的,倒在它能否給老百姓帶來實惠。以他的從政經驗,凡錢糧交關的事情,又牽涉到官員升降貶黜的政治命運,再好的法規,都可能生出弊端,甚至走向反面——不是利民,而是害民。到處派出提舉官員,驚擾地方,震懾守官,有種種不便,他不是不知道。知道還要派,實在萬不得已:他太清楚了,那些因循瀆職的地方官員乃至封疆大吏,根本信不得。兩害相權,取其輕,他是別無選擇。派出提舉官監督管理,就萬事大吉了嗎?也未必。畢竟,這些提舉官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還不都是些舊官吏!不過處於一種特殊的情勢,因著一種特殊約束、特殊要求,及望而可及的特殊鼓勵,另有一種表現,能展示他們身上罕有的亮點而已,豈有他哉!而這,當然只能希望,不足憑恃。既無所憑恃,他能不戰戰兢兢嗎?沒有別的辦法,除了眼睛盯緊,也只有勤派人瞭解情況,好隨時應對糾偏了。百分之百,毫無罅漏,根本不可能,只求儘量減少遺憾。為大事,大概也只能這樣吧!

很快,各處就有訊息反饋回來了。主要問題是:地方官員為了邀功請賞,強迫農民借貸,騷擾百姓。這不真正是將好事辦成壞事了嗎?也還另有一些官員,因循怕事,藉口老百姓沒有要求,根本不散青苗錢。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安石與韓絳商議,當即以條例司的名義上了一個摺子,請皇上下詔約束地方,嚴禁抑配強貸與要而不貸。皇上自然同意,當時就要中書起草詔令,下達全國了。詔令再次申述了青苗法方便百姓、發展生產的初衷,嚴禁職事官員強行攤貸,違者由各路提點刑獄官員查訪核實,嚴懲不貸。藉口阻遏青苗法者,也准此嚴懲。特意要各路提點刑獄官員查處,是要加重處罰的力度,震懾破壞新法者,不叫新法走了樣子。在朝廷,也算是不盡拳拳之意了。

但不滿新法的人,卻不打算到此為止。小修小補根本不抵事,他們要的是徹底廢除新法。他們原本看好的富弼,不堪為帥,已自動移師散地,指望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