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球可不是好玩的,有時球速可以達到每小時70至125英里,能擊碎肋骨,折斷胳膊,甚至打破腦殼,並且球路也無法預測。一個真正的好球手能令球離目標只有5英尺時突然變線。目標明明是要避開,卻偏偏迎著球去。好球手還能使球令人難以置信地在飛行的最後一瞬間彈上彈下,甚至在空中旋轉。
閃避也是一門功夫。子彈將至,選手要做出假動作,看起來要往一邊躲,實際上已經閃到另一邊,這確實需要腳和身體的巧妙配合。有時還可能有5顆子彈從5個不同方向朝同一個目標飛去,而每一顆子彈都可能是致命的。
按照飛船聯隊的玩法,選手從4個增加到6個,節奏也快了許多。飛船聯隊的選手可不是把對手打出圈就算完事了,他們得把對手打得飛起來。雖然也有人要拉我去玩,可我從來就對子彈球這種遊戲不感興趣。
我們看到的比賽可能是一盤比賽的最後一局了。幾個被擊敗的選手站在邊線旁,一個選手正被抬上擔架,觀眾則歡聲雷動。
這一局比賽就快結束了,場上剩下的3個選手身上還沒有被擊中的標記。離我們最遠的兩個選手顯然在聯手對付離我們近的那個。這人剛剛很熟練地接住兩個球,一隻手接一個。如果你能做到這點,你無疑會擁有更多的彈藥,但一般人的手可經受不了,這就是為什麼觀眾在歡呼雀躍的原因。
離我們最近的選手手裡還握著那兩隻球。他在那兒左右搖擺起來,像是在跳舞。
這時另外一名選手投出一隻球,發出的噝噝聲幾乎蓋過了觀眾發出的聲音。這是真正的加速度。
我的眼前有點兒眼花繚亂,還沒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觀眾們可看得一清二楚。就在這一瞬間,最近的選手投出了右手握著的球,也幾乎在同時接住了帶著噝噝聲飛來的球。
觀眾開始瘋狂了。最近的選手投出的子彈擊中了他對手的胸部,砸得他向後退了有8英尺之遠,完全出了圓圈!
我吃驚得張大了嘴。我偶而也見到有的選手在投球的同時也能接住球,但是,投球、接球、擊中對手一氣呵成,我可是頭一遭看到。
這時,我身邊隆巴嗡聲嗡氣的說話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把那個假傳令兵揪到跟前,指著離我們最近的那個選手給他看,“那就是杰特羅·赫勒。嚴格執行我的命令。不許出半點差錯!”他交給他一個信封,那個匕首處的人就溜了進去。
原來他就是杰特羅·赫勒。我不但感到吃驚,甚至有點噁心。從在場的女人和下級軍官們發出的歡呼聲看,這人可不是一般地討人喜歡。綁架了這樣的人大家都會有一種失落感。我不禁瞟了一眼隆巴。
這一看又讓我吃了一驚。我早就看慣了隆巴平日那種愁眉苦臉的樣子,而現在的表情與平日又不一樣了:刻骨的仇視使他的嘴唇直往上掀,都露出了牙齒。
我又回頭看看赫勒。他是個高個子,相貌堂堂,身體非常健壯,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他還在舞蹈似地跳來跳去,嘲笑那剩下的一個驚慌失措的對手。這人手裡剩下的子彈不多了,雖然沒東西砸過來也東躲西藏。
“想不想休戰?”杰特羅喊道,“我們扔下球袋,就算是平局。”
回答杰特羅的是一顆出其不意的子彈,還沒等杰特羅緩過神來就噝噝地飛到他的眼前。人群緊張得張大了嘴巴。如果砸實了,杰特羅的腦殼必定開花無疑。杰特羅只笑了笑,掄起左手接住了來球。原來他是在故弄玄虛。
我又瞥了一眼隆巴,仇視使他的眉毛擰成了一團。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不是一次普通的行動。隆巴是從港口城的貧民窟裡出來的,經過多少次沖沖殺殺甚至訛詐才爬到今天的顯赫位置。他的相貌醜陋,女人們對他既嗤之以鼻,又心懷恐懼。隆巴從來就不是,將來也不會成為第二個赫勒。聽聽觀眾的歡呼吧!
杰特羅·赫勒顯然不願意再玩這種一邊倒的遊戲了,他開始慢慢地一個一個地把球擲出去,很容易接住。他的對手滿可以從容地接球,補充他自己乾癟的球袋,可他不敢碰那些球,讓它們都飛了過去。忽然,只見他惱怒起來,使出全力把最後5個球一股腦地投了出來。赫勒連腳都沒動,只用上身閃來閃去,一個球都沒打上。
這名對手顯然是非敗不可了,手頭一顆子彈也沒剩下,而赫勒還有滿滿一袋。這個對手無計可施,只得走到自己的圈邊,垂下胳膊,閉上眼睛,胸前毫無防護地站在那兒。
赫勒也向他的圈邊走去。觀眾屏住呼吸,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杰特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