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金堂斜目而笑,道:“是嗎?你以為郝某是聽命於人的僕奴……”
語未畢,身形疾轉,腳下迅快地向後退縮,右手已搭上了劍柄。
“叮!”一聲輕響,劍柄一震,竟由郝金堂指掌下蕩了開去。
郭長風緩緩道:“你若不怕手背上穿一個洞,就再試試看!”
郝金堂心中駭然,只好笑了笑,道:“我只不過提供一點意見,大家商議而行,何必翻臉呢?”
郭長風低喝道:“現在不是商議的時候,你要想活著離開紅石堡,就只有聽我的主意。”
郝金堂道:“好!一切照你的吩咐,這樣總行了吧?”
郭長風道:“那麼我問你,你是願意當先?還是願意斷後?”
郝金堂兩手一攤道:“我還有什麼可選擇的?你怎麼吩咐,我就怎麼遵辦。”
郭長風道:“既然如此,由我當先開路,你負責斷後,一切聽我指揮行事。”
郝金堂暗道:一旦動手,當先開路的人,只要對付徐奎,又可以搶先脫身,斷後的人,卻得應付秦天祥,萬一失敗,一定會陷身重圍,豈非太危險了……
心念電轉,忙道:“郭老弟,你赤手空拳,沒有兵刃,鐵門神徐奎又是個勁敵,我想,還是由我當先開路比較好,無論如何,我總是不能讓你涉險,自己卻享現成。”
郭長風道:“這可是你自己情願?”
郝糙堂道:“是的,我和徐奎多少還有些交情,或許會得些方便。”
郭長風道:“好!你負責當先開路,必須注意兩件事,第一,如在橋上跟對崖的武士道遇動手,切記不可多殺傷人,要儘量把他們逐退,利用他們作掩護,趁亂搶越吊橋。”
郝金堂道:“我理會得。”
郭長風道:“第二,在接近橋頭時,要儘快先毀去操縱吊橋起落的鋼索,以防秦天祥收起吊橋。”
郝金堂都——點頭答應。
恰好這時,吊橋已經全部放落。
郭長風揮手道:“小心攀行,別讓對崖發現子,聽我的咳嗽為號,再離登橋面。走!”
※ ※ ※
兩人同時行動沿著橋樑向對崖攀行。
仰面攀行,必須手腳並用,背上又綁著一個人,重量倍加,自然十分辛苦。
郭長風年輕力壯,還不太感覺疲累,郝金堂卻是上了年紀的人,不多一會兒,已經氣喘吁吁了。
想到等一會還得先開路,與人動手,郝金堂不禁後悔起來,一面低聲抱怨道;“放著平坦橋面不走,偏要學猴子一樣,真他媽的倒了邪榍……”
郭長風輕喝道:“不要說話,快些爬,對崖的武士已經開始上橋了!”
郝金堂偷跟望去,果見對崖正派出一列武士,每人肩上各扛著一隻麻袋,宛如一字長蛇陣似的,循著吊橋向內堡來。
那些麻袋,不用猜,準是食糧。
郭長風又叮囑道:“動作快一些,但不必性急,等他們過去一半人數的時候,再動手還不遲。”
郝金堂為了求生,只好咬緊牙根,加速攀行。
兩人由橋下向對崖攀去,背糧包的武士卻由橋上向這邊過來,雙方漸行漸近,終於在吊橋中間,上下交錯而過。
郭長風突然低聲道:“停!趕快調息一下,準備動手!”
郝金堂急忙靠在橋樑架上,一邊運氣調息,同時拔出了長劍。
紛亂的腳步聲從頭頂上越過,使吊橋起了一陣劇烈震盪,由此可見,橋上運糧的武士,人數顯然不少。
郭長風屏息面待,臉色一片凝重。
郝金堂緊捏著長劍,心裡更是“噗噗”狂跳,背上的羅老夫子,份量似乎越來越沉重了。
他實在不明白,如此緊要關頭,為什麼偏偏揹著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包袱呢?如果不是郭長風在旁,他真想割斷布帶,把這老傢伙丟下橋去……
心念未已,忽聽郭長風重重咳嗽了一聲,喝道:“是時候了!”
郝金堂左手一搭橋欄,一個縱身,竄上橋面,劍鋒展動,已將兩名武士劈倒。
那些運糧的武土,為數不下三十名,正走到橋中心,突然發現橋下竄出人來,一聲驚呼,頓時大亂。
有的拋下糧包,回頭就跑,有的忙著拔取兵刃拒敵,有的仍然扛著糧包,卻在橋上亂轉,進退不得……
三十名武士,被腰截為兩段,剎那間,你推我擠,彼此無法相顧,兩邊城堡上,卻響起刺耳的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