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想我了吧?我就知道你想我,故意不回家考驗考驗你,嘿嘿,省得你回家了,你一大早又得趕著我來上班………什麼什麼??讓我把楊紅杏帶回去?媽,你開什麼玩笑?咱家那麼大地方,我就帶回去怎麼住呀?我倒願意,人家願意不?……哈哈……這樣吧媽,您別急,回頭我給你帶回個比楊紅杏還漂亮的讓你瞧瞧?……屬相?喲喲,這老黃曆我哪知道,噢,不能帶屬羊的啊?屬馬的也不好……哎媽你什麼時候學會這個了?……什麼?我奶奶說的?啊!?我奶奶都糊塗成那樣了,她那話能聽呀?上回回楓林還說到村裡給我找一媳婦呢?……哈哈……媽,我不是不找媳婦,你說我現在一找物件,那著急的不是我,你們不又得東湊西借往回買媳婦。急啥,我都這麼遠了您還管這麼長呀?……那好,就這樣,得空我就回去………”
新年的陽光,和著溫馨、幸福洋溢灑在一張傷跡斑駁的臉上,一個有家沒臉回的人,正從電話裡的家長裡短中感受來自幾百公里之外家裡的溫馨。
是簡凡,又在胡謅八扯逗老媽,不知道咋地,向來嚴厲的老媽年歲越大,人越磨嘰,也越嘮叨,從物件嘮叨到工作、從工作嘮叨到單位的人際關係、回頭話一轉,又嘮叨到房子,基本是一箇中心,兩個基本點,媳婦為中心;房子和工作為基本點。這是新時代壓在都市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不提還不行。想想以前,簡凡倒更懷念老媽苕帚疙瘩、雞毛撣子的教育說話方式,疼是疼了點,不過絕對是乾脆利索,沒有這麼拖泥帶水。
打打罵罵嘮嘮叨叨都是愛,沒辦法,你不接受還不行。
笑著把電話揣進兜裡,一想起老媽在烏龍看楊紅杏、梁舞雲和胡麗君仨人那眼神,簡凡就想笑,八成是看過來看過去,隨便娶一個都滿意。可偏偏這仨怕是那一個都當不成她的兒媳婦了。娘倆這眼光,自小到大從來就沒有統一過。
不僅眼光不統一,思想也沒統一過,電話裡,幾次簡凡都試探著老媽,說上句咱辭了工作掙錢咋樣?玩笑的口吻,不過每一次都招來老媽一頓罵。搞得簡凡心裡七上八下連這茬也不敢再提了。
生活總是有這樣那樣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不過呢,生活同樣也處處充斥著溫馨和美滿,看你怎麼去發現了。比如簡凡現在就覺得非常舒服且愜意之至,一停職好日子又來了,舒舒服服自斟自飲自作自吃了一天,到了三號該上班的時候,照樣遛達了一個上午,下午才到這裡:省警校。
這裡可比那一個警隊都幽雅,亭臺迴廊好大的一個小花園,花園後聳立著一幢白樓。簡凡暗揣摩著,樓層登記了問著地方直上了五層,像劉姥姥初進大觀園一般,左看右看,看著這個特殊的警事部門。這地兒有點特殊,白樓裡匯聚了省裡警事類的科研單位,個個人不多門面都不大,可來頭一個比一個嚇人,有的就直接就直屬於省廳某個部門,要是搬出去,比一個地級市公安局長的級別都大,不說別的,從上樓遇到的一群警察的肩上就看得見,來來往往男的多、女的少;警官多、警員少。虧得自己穿著便裝,要是把那套曾經引以為豪的警員制服穿上,走這樓層裡,那就是本年度的笑話了。
五層,標著“警察心理健康諮詢中心”標識的房間,樓東頭,簡凡循著張傑的交待到了這裡,輕叩響了門。
“請進……”
屋裡一聲鶯鶯細語,標準的普通話,簡凡推門而入,霎時怔了怔。
美女,又見美女。絕對是學者型的,無框的眼鏡後面閃爍著忽靈靈的大眼,正寫著什麼,停筆抬頭一問,恰恰一縷短髮飄過額前,這美女順手指成蘭花,輕輕一攏,端得是儀態萬分,倒算不上有多美,不過揉合了濃濃的書卷氣,就顯得莊靜雅淑得緊了。
“您找哪位?”那美女皺皺眉,眼前是位狀如嫌疑人打扮的。
“噢,警員004327簡凡,奉命報到。”簡凡一驚,省過神來了。
“是你呀?呵呵……別拘束,請坐。”那美女笑著,讓了座,笑著解釋道:“不是報到,是省廳今年啟動的一個特殊心理諮詢專案,恭喜你,你將是接受心理輔導的第一批警員。”
“恭喜!?……還心理輔導?”簡凡一下子沒聽明白,好像不像張傑危言聳聽的那樣,心理什麼評估不過關,直接判定成有暴力和自殺傾向的危險份子。
“……是這樣,我大致介紹一下,這是今年省廳引入的警察心理健康實驗專案,將對特勤、外勤以及反劫持等各項危險行動中開槍傷人、或者直接擊斃嫌疑人的警員進行心理輔導……這個專案還在實驗階段,具體由省廳的張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