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凡,我們能談談嗎?”
門外,秦高峰高大的個子幾乎挨著的門框,兩眼直盯著辦公室裡枯坐的簡凡,因為突如其來的事,步驟又被打亂了,原定與今天上午晉原分局專案組開工上馬的時間,三位老同志也通知到了,不過被先來一步的支隊長支到了預審上收集資料,連隨後歸隊的肖成鋼和張傑也領了新任務。只剩下了簡凡一個人。噢,現在又來了秦高峰。
聽得秦隊長說話,簡凡不卑不亢、不喜不怒,不以為然地抬眼看看,態度不冷不熱,請著秦隊長坐著,而他的手裡,不知道看不看得進去,不過還是看著案卷。
案卷編號199X0821,仍然是晉原分局的那樁不死不活僵著的懸案。
秦高峰有點悻悻然地坐下來,訕笑著,從來沒有這麼難堪地恬著臉和人說話,不過還是點了支菸開口了:“其實……是支隊長讓我來的。”
“我知道。”簡凡道。
“對這事怕你有逆反心理。”秦高峰直入主題。
“當警察都有過逆反心理,最後好像都逆來順受,對一切視若不見了,這又是支隊長一個陽謀?”簡凡笑著,有點冷,在反詰。不過卻沒有爭辨的口吻。
秦高峰看著這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倒暗暗覺得有點難為了,甚至於比他悖然大怒的那種情況還要難以處理。變了,半年的功夫,那個唯唯喏喏的隊員憑生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質,連秦高峰也看不出這股氣勢是從何而來。斟酌了良久,秦高峰才解釋著:
“……其實這個事怨不著支隊長,去年十二月份李威就把這個設計好了,我想應該是在12.26文物走私案破獲之後,看出了你的膽識才敢把這件事交給你………按照曾國偉女兒曾楠的說法,李威最初的打算是等著王為民逐步移走齊援民的賬上資金之後才動手,最終讓齊家兄弟財貨兩空,可人算不如天算,還沒有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挖出了銀行的走私案,王為民隱藏的幾個賬戶和齊援民的資金全部被封,這才有了李威的倉惶出逃,把爛攤子全部交到了你的手上,支隊長從曾楠那裡知悉這個情況之後,無奈之下只能將計就計了……你……”
“秦隊,我不怨誰。就像你說的,上鉤了不能怨魚餌,得反省反省自己為什麼上鉤。呵呵……我真以為我人品大爆發,撿了筆橫財呢……那麼李威呢?在銀行詐騙案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簡凡聽到了原委,對那個藏身不露的李威產生興趣了。
秦高峰一聽這個名字,有點苦笑了,解釋著“什麼角色也沒有,他參與了洗錢,我估計是在洗錢中發現了文物走私的端倪;也參與了放債,但他這個錢全部來自於王為民,根據現在經偵支隊的初步調查,可以確定霽月古玩轉出幾筆賬,累計有一點二億全部在王為民手裡,這筆錢不管是在凍結的那一部分裡還是被王為民挪作他用了,反正是齊家兄弟沒有收到………而李威在其中呢,他拆借和放貸的錢都來自於王為民,在我們開查之前他的賬戶已經挪空了,但是根據鑫隆遺留的賬務,李威尚欠鑫隆一點一三個億……”
“呵呵,黑吃黑,這等於是連王為民和齊家兄弟一起吃了,像李威的風格。”簡凡評價道。
“不光這個。”秦高峰道。
“還有什麼?”簡凡一愣。
“他以盛唐的不動產股權為抵押,在城市銀行貸了4200萬。這筆錢恐怕是還不了了,這等於把齊援民、王為民和唐授清全坑進去了,而且給銀行也留了一個爛攤子。”秦高峰解釋道。
“噢,如果現在他已經出境的話,那這場搏弈裡,只有他一個贏家了。”
簡凡說著,暗暗地罵了一句王八蛋,要論心計,這堆人怕是都要輸在李威手裡了,怨不得曾經人家對伍辰光有句評價是志大才疏,看來是夠疏了,被人家牽著鼻子走,想著想著,不怒反笑了,笑著說道:“秦隊,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我們什麼時候都是後知後覺,李威不是倉惶出逃,而是把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輕輕鬆鬆、放放心心地捲了一大筆走了,走了還留了根線牽著咱們的鼻子,我就奇怪了,咱們支隊長姓伍還是姓李。”
“呵呵……不管姓什麼不重要了,沒人強迫你啊。”秦高峰笑著說道。
切……一聲簡凡幾乎謔笑出來,起身收拾著卷宗,邊收拾邊說著:“秦隊您這不是自欺欺人嗎?大通拍賣、律師樓、再加上盛唐那麼多人,都知道我是個什麼東西,你們就不使手腳齊樹民都打聽得出來,一知道了我是誰,住在哪兒,家在那兒,我有跑麼?唐大頭住那麼隱敝都沒逃得了。”
“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