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城市五月末的天氣已經很像夏天了,除了清晨還稍稍有點涼意,一俟上午,用不了多久就是火辣辣的驕陽似火,炙烤著躲在鋼筋水泥叢林裡的人們,出行、上班、上學都成了一種煎熬,處處濃郁的人工綠色也掩飾不住這種瀰漫的焦燥、不安情緒。
或者並不是因為夏天,而是城裡人向來如此。
接近中午的時分,一輛南航的波音客機緩緩降落在大原武宿機場,楚秀女聽著空姐甜美的聲音,從清涼、舒適的商務倉裡款步走出來,撲面而來的熱浪讓她感覺得微微有點不適,下意識地壓低了遮陽帽簷,隨手掏著墨鏡戴到了眼上,空曠的機場白慘慘的水泥跑道再加上不時從樓宇玻璃牆上的反光,每年的這個季節總讓她懷念康橋裡林蔭道、小憩的圖書館,還有徐志摩描述過在水底油油招搖的水草,那個處處透著人文的環境和此時身處的空間相比,豈止是一點半點的差別!?
踱進了候機大廳,接機的公關部經理兼自己的助理張經理早等在一旁,取了行李同來的許經理搭了把手,一出候機大廳又是熱浪洶湧,快步上了奧迪車,涼絲絲的空調好歹讓喘了口氣,楚秀女脫了帽子,擦著額頭的並沒有沁出多少來的汗滴,一番問候之後早說起了家裡事。
公關部這位女士對於這位酷愛旅行,經常一走就是半月二十天的楚總尊敬之外還是蠻羨慕的,畢竟這種動輒花費幾萬十幾萬的富人生活不是自己這種小資能夠比擬的,聽著楚總東南亞幾國旅行的見聞,三句不離本行,俱是哪裡哪裡的風土人情有多怪異、哪裡哪裡的美食有多好吃之類的話題,這位楚總旅行期間就發回了不少E-mail收集到的各國餐廳、餐飲業的資料,平時就即使在公司也是經常從言語和想像裡構建心中的宏偉藍圖。
老成持重的許嶽山沒有接茬,就是靜靜地聽著,在他看來這丫頭有點屬於方向不明幹勁大的那種,一肚子餐飲管理學問不過自己連個雞蛋也炒不好,被老楚總送出國,骨子有一半培養成香蕉人了,再回國執掌新世界也是無奈之舉,理論上像這種富二代,這個季節躺在夏威夷沙灘上談談情說說愛才是應該乾的事。
“許叔,芸芸……家裡的多虧你們了啊,我看到日報表了,我估算了一下,好像這個月的增長幅度不少嘛!”
興奮的楚秀女看看駕車的張經理、又回頭看看許嶽山,第一次不吝言辭地讚揚了,對於餐廳受挫後營業額不降反升的奇蹟,總的來說還是出於自己的手中,自然說起來得意之情還是有幾分的,這其中的奧妙恐怕和食尚的加盟脫不了干係。
“楚總,瞧您,還跟我客氣呀………對了,這個事我得詳細給您彙報一下。”許嶽山謙虛地說著,似乎還稍有幾分難色,張芸也準備說句什麼,不過被楚秀女一聲興奮的NO字打斷了,瞥眼見得楚總看看時間,有幾分成就感地說著:“回公司,快中午了,我乘這班機的目的就是想趕回來看看到底成了什麼樣子了。你們一定給我準備了驚喜吧!?”
“嗯,有驚有喜。”公關部那位,點了點頭,話說得留口了。
“好,中午就在公司吃飯,下午開個會,看來沒影響今年上半年的獎金係數啊。”楚秀女說了句,坐正了。後座坐著了許嶽山又有幾分難言之隱地囁喃著嘴唇,想了想,還是沒有破壞楚總的興致。
還沒有到下班的高峰期,好歹沒有遇到堵車,一路順水順風地回到了新世界公司,提著行李箱招呼著保安送上樓,許嶽山快步跟上了兩位女人的步子,剛到十一點的光景,楚秀女還以為餐廳里正在準備著,不過站到了門廳就愣了愣,厚重的玻璃隔開的餐廳裡已經是人影幢幢,差不多已經上了三四成客人,微微詫異且有喜色地回頭衝倆經理笑笑,給了個嘉許的眼神。老許說上了:
“現在這年輕人不吃早飯的懶漢多,特別是周圍寫字樓裡,不少人十點多就逛過來了……呵呵……現在可真不愁客不滿了,價格提到三十八一位了,也沒見人少。”
“是嗎?有這麼好呀!?”楚秀女喜氣洋洋地說了句,沒有感覺到許嶽山說這喜事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多大的喜色,頻點著頭和鞠躬的服務員示意,徑直帶著倆人進了餐廳。
飲料、果盤長長的放了三層,黃的梨片、白的蘋果加上紅的西瓜、配著精選的香蕉,挾著餐廳撲面而來的涼意,頓時讓人心情舒爽了幾分,走馬觀花地看著,切片的果盤擺成了精美的花案,四五樣時鮮水果簇擁著外層還配著濃濃的綠意,細看之下是經過處理的西瓜皮,雕成了花邊,這麼節儉的手法估計除了食尚那位老摳別人也做不出來。
別看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