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在他胸前大約半寸的地方停住了,而柔水劍凌厲的劍氣還是傷到了他。他有些站不穩,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一手扶住桌子。
“你不屑和我動手?”她冷冷地問道。
“不,”他搖了搖頭,英俊的面龐上帶著一絲無可奈何,“我,對你下不了手。”
西門冰愣住了,他們現在還不相識,僅見過兩次,怎會?不過,平心而論,她也不願對他動手,只是,這是命令,一個殺手絕不可違抗的命令。想到此,她嬌喝一聲:“虛偽!”便是一劍刺出。
上一劍她只為試他,無心殺他,故只用了三分力道;今次,卻用了九分。劍呼嘯著直刺向他的胸口,他仍站在那一動不動。
萬一這劍刺到他,那……
他仍靜靜地站著,燈光隨著迎面而來的劍氣搖曳,他長長的影子也搖晃不定。
在劍離他一寸之際,她手腕一轉,改換了方向,偏離了他的胸口,另刺在他的左臂上。饒是寒劍內功修為高,在這一刺之下,鮮血還是流出來。
血一滴一滴落下,落在地上,綻放成奪目的花朵。
西門冰拔出劍來,望著他血流淋淋的左臂,一瞬間竟有些心痛。
她記得,琴娘說過,一個男子,若肯為了一個女子,流血,是因為他在乎她;一個男子,若肯為了一個女子,流淚,是因為他憐惜她。
可他和自己分明沒有絲毫的關係啊!
這又是為了什麼?
她控制住自己,轉身便走。
寒劍不顧自己的傷勢,伸手攔住她:“姑娘,請留步。在下有話說。”
她冷聲道:“你有何對我這個欲取你性命的殺手說!”她故意把“殺手”兩個字音咬得很重。
四目相對,卻只見他眼中的執著和她眼中的冷漠。
許久,寒劍道:“如果你知道你是誰,你決不會傷我!”
她冷笑:“我是誰?我是冷血無情的殺手——西門冰!”
“不!”他大喊,”你不是!你不應是西門冰!”
她心裡一驚:難道他知道我的身世?
他一指桌上的畫道:“姑娘請看!”
西門冰這才看到,桌上竟有一幅自己的畫像,不對,紙張發黃,看來年代已久,然而筆法細膩,應是名家之作。
“這是當今武林盟主柳屹之的妻子——於心梅。”
於心梅可是義父口中的梅?她不禁深思起來。
他認真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就是他的女兒柳伊若。”
如此說來,我的父親是當今武林盟主柳屹之,我的母親是於心梅,可是,為什麼他們會拋棄我?為什麼會把我扔給義父?……
她摘下面紗,望著那張酷似自己的畫像,平靜地說道:“縱然我與她容貌相似,也不能說明我就是她的女兒。”
“姑娘顧慮得有理,”他誠懇地說,“在下推測姑娘是柳莊主的女兒,另一個原因便是你的義父西門小日。”
小日?依稀記得琴娘提過這個名字,難道琴娘口中的小日就是義父?
“姑娘,你並不清楚柳莊主和西門小日之間的仇恨。”他將前塵往事簡略地講給她聽。
柳屹之打斷了義父的雙腿……西門小日懷恨在心……觀海山莊的慘案……
義父真的會殘忍如斯嗎?
她感到胸口似有千斤巨石壓著,沉重得心跳都停止了:這真的是真相嗎?或者是一個陰謀?……我應該相信他?還是義父?……不!我必須自己去證實!
她望了一眼他流血的左臂,心裡忽然湧起一絲歉疚:“你的傷——”
寒劍熟練地點穴止血,毫不在意地說道:“我沒事,你放心。”
她聽見自己內心的嘲笑,一向無情的自己怎會變成這個樣子,隨即縱身離去。
“姑娘——”他抱著受傷的手臂,失神地望著她輕盈離去,久久回過神來,另派心腹小四跟蹤她。
“你是她,沒有錯。我決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也不會讓你再次消失。”他暗道。
第七章 意外的受傷
駿馬在踟躇,柔和的微風輕輕吹過,吹皺了一湖綠水,吹亂了她的心。
如果他所言不虛,那麼義父就是我滅門慘案的仇人;可是,從小到大,他盡心盡力撫育我,又是為了什麼呢?為什麼不一起殺死我?……
思慮間,耳邊一片嘈雜,忽見一群人窮兇極惡地對一老者拳打腳踢,旁邊一位身著華服的男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