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爺爺說瓘哥哥一大早就把你帶來了，粥是為你準備的。所以我就爭著給你送來啊！沒想到藍姐姐都不記得……怎麼可能，藍姐姐一定是在逗我開心是吧！”

“瓘哥哥，瓘哥哥……”我不由的開始唸叨這個名字，似熟悉，又模糊，“我也是這樣叫他的嗎？”

“當然，我不是跟著姐姐叫嗎？”小墩子說著，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藍姐姐，你哭了？”

哭了！我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真的哭了！為什麼提起這個名字，這個稱呼我就會流淚。瓘哥哥，原來那個帶著面罩不讓我看的男人就是瓘哥哥。

他就是在我幼小記憶中不該忘記的人，他就是我站在那高高閣樓之上時刻想念的人，他早就住進了我的靈魂深處，忘了模樣、忘了性命的人。原來，他就是瓘哥哥！！

“小墩子，姐姐忘了很多不該忘記的事！”低嘆著坐在桌旁，看著那散發著濃香的蓮藕粥。

“姐姐忘了什麼，也不會忘記瓘哥哥的！”小墩子調笑道，“藍姐姐和瓘哥哥可是最完美的一對璧人哦！”

咚——我心中像被什麼東西猛敲一記。我和瓘哥哥！那麼四哥？佗缽？我抬頭一臉茫然的瞅著小墩子，像要透過他，把所有的東西都透徹一般。

“哎呀，藍姐姐，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好像我欺負你一般！”小墩子一副委屈樣，“快用飯吧，否則涼了就沒有那麼好吃了！我也該下去了，不然爺爺要罰我。”

粥很香，雖然蓮藕算不得是最新鮮的，卻是我這麼久吃過的最香的飯食。只是這股濃香裡面，依然夾雜著絲絲哀愁，就如同昨晚看見的那雙幽潭般清澈的眸子一般，總是帶著絲絲憂傷。

【029】

快到午時，我準備到王庭外守候。四哥的迎親隊伍，一定會從王庭大門出來。

走出房間，樓下來往、喧鬧的客人逐漸安靜了下來。我有些好奇的向他們看過去，他們居然也都看著我。看來是我的這身衣服惹的禍，畢竟這兒是突厥，大多是突厥人，異族人偶爾路過，一定會投來探究的眼神。無視這些神情各異的目光，我徑直下樓往外走去。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趕馬的車伕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見我出來，跳下馬車迎了過來，用不太熟悉的漢語道：“姑娘，請！”

我愕然地退了兩步，不敢確定他是在對我說話。

“藍姑娘，”客棧的那位老伯來到我旁邊，輕聲道，“上去吧，這是公子為你安排的，他們會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公子！也就是瓘哥哥！他雖然離開了，卻為我安排好了一切。這輛馬車真的會帶我見到四哥嗎？

“快上去吧！這馬車已經再次等候多時了！”老伯不禁催促道。

等候多時？難道我可以不用等到四哥的迎親對出來就可以見到他？猶豫著上了馬車，剛剛坐穩，就聽得車伕一聲吆喝，馬車就快速奔跑起來。

我撩起窗簾往外張望，繁華的街市異常熱鬧，各種商人小販，偶爾還可以看見一兩個漢人。其中販賣牲口、毛皮的居多，讓我不解的是好像有販賣人口的。

“等等……”我有些激動地叫停了馬車，指著對面一排被鐵鏈束縛著手腳的人問道，“他們，他們是怎麼回事？”那些人之中，有女人、小孩，還有青壯年，唯獨沒有老人。

車伕用怪異的目光回頭瞅了我一眼，答道：“那些是奴隸！”說完，繼續幹起馬車往前跑。

奴隸這個詞在我的記憶中不生疏，還在宇文府時，父親把那些俘虜都稱之為奴隸，只是沒有見過這般放在市場上公然買賣的。看他們衣衫不整的模樣，多半也是失去家園的俘虜。從他們不是很壯實高大的身材上看，他們多數也是中原人。

“姑娘是漢人，可能第一次到我們突厥，所以對剛剛看見的有些不習慣！”車伕的漢語雖然不熟練，但也可以與我交流，這也應該是瓘哥哥僱他的原因吧。

我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到突厥，但是和第一次到突厥沒有多少區別。所以回答道：“是的，我對這裡不熟！”

“那些奴隸大多都是漢人，能夠擁有奴隸的都是突厥貴族官員。壯年的就當牲口使用，漂亮的就當寵物圈養起來！如果命好的或許還可以與我們突厥人成親，做一個自由正常的突厥人！”車伕說著，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味道，“他們高興的時候可能把你當人看，不高興時，就會當牲口一樣以高價賣掉。”

“都是人，怎麼可以這樣！”我心中不免生氣一種悲憐。

35。第三卷　相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