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王誤記為“神武弟(應是神武孫)”。由此觀之,搞藝術的並不在乎歷史的真偽。反倒是善意的想象和不太離譜的傳奇,反而能為藝術增添動人的色彩。在正史裡提及此事時,只是提及邙山大捷後,“武士共歌謠之,為《蘭陵王入陣曲》是也。”鮮卑族本就能歌善舞,蘭陵王又是“音容兼美”,音樂造諧頗高,因此帳下的軍士填詞譜曲,作《蘭陵王入陣曲》,一來可作頌歌敬獻領導,二來可作軍歌鼓舞士氣,也自在情理之中。不過,後來與面具扯上關係,由簡單的歌謠轉變為壯美的舞曲,再昇華成華麗戲曲,倒是與軍士無關,而是與北
齊發達的俳優文化有關。北齊王朝雖然短命,六個皇帝也多是荒淫無度,可個個都是流行文化的高手,“尤好歌舞”。這一方面與民族性情有關,另一方面也與夜夜笙歌,娛樂至上的心態有關,從而造就出極度繁榮的娛樂文化,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俳優戲了。當時的俳優不但能合歌舞,而且可以表演故事,已經有了戲曲的雛形。根據合理的猜想,《蘭陵王入陣曲》後被俳優改編成皇室舞蹈時,肯定是煞費苦心。按照當時後宮造一條珍珠裙,也要“所費鉅萬”的豪奢之風,排演這樣一出“主旋律”的大戲,自然也是精益求精。戲中蘭陵王的扮相,是“衣紫、腰金、執鞭”,可見裝飾之華麗。同樣流淌著鮮卑族血液的唐朝,後來完全繼承了北齊的俳優文化。其中,以創立教坊的唐玄宗最為痴迷,貢獻也最為突出。《舊唐書?音樂志》稱:“歌舞戲有《大面》、《缽頭》、《踏謠娘》、《窟壘子》等戲,玄宗以其非正聲,置教坊于禁中以處之。”也就是說,這些多是緣自北齊的歌舞戲,“戲弄”的娛樂色彩太重,無法當作正統的雅樂、宴樂、法樂等“正聲”,可唐玄宗又是喜歡不得了,那就乾脆設個教坊,專心用來表演散樂百戲。在豔麗的脂粉香氣中,被徹底娛樂化的《蘭陵王入陣曲》也漸漸褪去武曲的本色,漸變為“軟舞”。到了南宋時期,又演變為樂府曲牌名,稱之《蘭陵王慢》,有越調和大石調之分。用越調演唱時,分三段,二十四拍,毛開在《樵隱筆錄》裡說“至末段;聲猶激越”,還有“遺聲”可尋。而大石調演唱的《蘭陵王慢》,則分前後段,十六拍。按王灼《碧雞漫志》的說法,已經“殊非舊曲”,早與悲壯激烈的戰場節奏無關了。幸運的是,唐時傳入日本的《蘭陵王入陣曲》倒是保留了幾份真實的原貌。和唐玄宗一樣,日本人也非常喜愛蘭陵舞曲,而且要寬容得多,引入日本後,視為正統的雅樂。另外,由於對於引入的盛唐藝術非常敬仰,也格外珍視,日本對其保留和傳承,有著一套十分嚴格的“襲名”與“秘傳”制度,我們也有幸在千年之後,還能欣賞到原汁原味、壯懷激烈的蘭陵舞曲。值得一提的是,公元1992年,時值《蘭陵王入陣曲》誕生1428週年,日本雅樂團訪問磁縣,到蘭陵王墓地參拜、供奉演出了著名的《蘭陵王入陣曲》。除卻穆重的音樂和精美的服飾外,最吸引人的便是那張頭頂飾有辟邪神獸,高鼻深目,表情兇狠的華麗面具了。當然,這一切可能都與蘭陵王無關。可善良的人們,還是情願相信這位悲情的英俊王子,曾經就是戴著這樣華麗的面具衝鋒陷陣的。因為相信這樣的傳奇,歷史就會多點感人的溫暖,少些寒心的黯然。
編輯本段詞牌名蘭陵王
簡介
《碧雞漫志》卷四引《北齊史》及《隋唐嘉話》稱:“齊文襄之子恭,封蘭陵王。與周師戰,……擊周師金墉城下,勇冠三軍。武士共歌謠之,曰《蘭陵王入陣曲》。今《越調·蘭陵王》,凡三段,二十四拍,或曰遺聲也”。《清真集》正入“越調”。毛開《樵隱筆錄》:“紹興初,都下盛行周清真詠柳《蘭陵王慢》,西樓南瓦皆歌之,謂之《渭城三疊》。以周詞凡三換頭,至末段,聲尤激越,惟教坊老笛師能倚之以節歌者。”一百三十字,分三段。第一段七仄韻,次段五仄韻,末段六仄韻,宜入聲韻。
定格
⊙平仄(韻)⊙仄平平⊙仄(韻)平平仄(句)平仄⊙平(句)⊙仄平平仄平仄(韻)平平仄⊙仄(韻)平仄(韻)⊙平⊙仄(韻)⊙平仄(句)⊙仄⊙平(句)⊙仄平平仄平仄(韻)平⊙仄平仄(韻)仄⊙仄平⊙(句)⊙仄平仄(韻)⊙平⊙仄平平仄(韻)⊙仄⊙平仄(句)⊙平⊙仄(句)平平⊙⊙仄⊙仄(韻)⊙⊙仄⊙仄(韻)平仄(韻)仄平仄(韻)仄⊙仄⊙⊙(句)平⊙平仄(韻)平平仄仄平平仄(韻)仄⊙⊙⊙仄(句)⊙⊙平仄(韻)平平⊙仄(句)仄⊙仄(句)仄仄仄(韻)
例詞
蘭陵王作者:周邦彥柳陰直,煙裡絲絲弄碧。隋堤上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