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莉絲聽說塔克快死了,有些喪氣,為什麼事情還是會變成這樣?
“我記得說過叫你別動手的……”她嘆道,那種程度的傷勢,她知道塔克傷不了她,而且她相信鄧肯的話,塔克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她不想他死。
結果話一出口,卻見阿爾法咔嚓咔嚓踩著樹枝,繞開她,靠著樹根一屁股坐下,百無聊賴地扯著草根,那嘴巴翹得老高,偏偏一言不發。
生氣了?
菲莉絲詫異地看著他,不料這小子居然一扭屁股,換了個方向坐著,硬是避開了她的臉。
頭一次見他耍性子,實在是少見。自從和阿爾法生活在一起後,他似乎一直沒太大脾氣,像這麼明顯地表現出不高興似乎還是第一次。
菲莉絲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她好奇地瞅著他,意外地發現這隻惡魔哪裡和以前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
她知道,這小子大概是對她的話感到不滿,阿爾法總是在保護著她,任何威脅到她的存在都不會放過。菲莉絲對這一點一直心懷感激,因此她並沒有埋怨地意思,只是有些遺憾罷了。也許,她該和這小子談談?她撇撇嘴,準備說點什麼,偏在此時,鄧肯發出悲慟地大喊:
“醒醒,你這個笨蛋,給我醒過來,不準睡!你不是要挑戰他麼,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打算就這麼去死了?你太沒出息了!醒過來,臭小子!”
那喊聲帶著哭腔,是人都知道情況不妙。
從鄧肯地話裡,菲莉絲隱約聽出塔克襲擊她的理由,挑戰?難道他的目標是阿爾法?他在逼他出手麼?可是,以阿爾法的作風,只要有可能,基本是一擊致命的,塔克這麼做,分明就是在找死啊!
果然是個笨蛋,竟然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菲莉絲當下也沒管那麼多,一個瞬移離開了原地,出現在鄧肯身邊,那個魁梧的男子屈膝跪在塔克面前。塔克跌坐在深坑的盡頭,渾身血汙,惡魔形態已經被強制戒除,全身上下的傷痕觸目驚心,四肢更是皮肉翻卷,無力地耷拉著,十之八九已經骨折而無法動彈了。
他就那樣半躺在泥土和血水之間,對於鄧肯的喊聲置若罔聞,呼吸微弱到幾不可聞,已處在垂死的邊緣。
菲莉絲無視鄧肯地哭嚎,走過去,開啟他那殘破不堪的衣物,看到了胸前的傷痕,那是個大腳印。肋骨大概碎了幾根,肺被戳穿,塔克嘴邊是溢位的血水,地上也是血花斑斑。
不是一刀兩斷,而是踹了一腳,菲莉絲感到詫異,她知道,阿爾法留情了。這小子居然也會手下留情,實在讓人意外。
這樣的傷口,如果是高階惡魔,根本算不上致命傷,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便能自行復原。但是很顯然,塔克似乎連維持惡魔形態也做不到了,他的生命處在飛速流逝之中,作為一個生命女神的信徒,菲莉絲對這類的能量變化格外敏感。
“他到底怎麼了?”菲莉絲站起來,轉頭望向鄧肯。
鄧肯頭也不抬,只是垂著,低聲說:“他要死了……他本來就沒多少日子了,但是沒想到,竟會死在你們手上……”
“你該知道,我沒打算傷他,阿爾法也沒這個打算。”菲莉絲自覺為阿爾法辯解,“塔克他不該拿劍對著我。”
“是的,他不該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別人身上,直到臨死前才想到自己的願望,他不該崇拜你們,不該追逐力量,不該為了體驗真正的靈魂兵器而豁出性命,但最後,他的對手,甚至不屑於動真格的!他是個笨蛋!”鄧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菲莉絲越聽越意外。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他身上發生了什麼?”菲莉絲意識到了有些事不對勁。
“你不知道嗎?弗蘭德的魔法師,菲莉絲?”鄧肯突然抬頭望著她,那眼眶紅紅地,眼白也是紅通通地,帶著悲憤和怒氣。
菲莉絲一臉茫然。
看到菲莉絲一無所知的表情,鄧肯竟然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
鄧肯忽然咧開嘴笑了:“原來,你也不知道,難怪,你會被通緝……你也是被瞞著的……”
菲莉絲越來越糊塗。
“合成獸,都是很短命的。”鄧肯說,“他們是被迫用靈魂和惡魔簽訂的契約,每一次使用惡魔的力量,消耗的都是生命——強大的力量,是有代價的……”
他一邊說,一邊撥開塔克臉上溼嗒嗒的髮絲,嘆了口氣:“這小子是個傻瓜,他覺得自己應該在十八年前就死了,卻活到了現在,他認為他的生命已不屬於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