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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頂著一片從山石旁採下來的半大樹葉,聊勝於無地遮擋頭頂毒辣的日頭,介面道:“大約打完架他覺得還有空,就順便去白水山一尋傳說中的那一對龍腦樹和青……”
這個說法刺痛了小燕壯士一顆敏感且不服輸的心,他用憂鬱而憤怒的眼神,將鳳九口中最後的那個“蓮”字生生逼退:“老子這麼個強健的體魄,在你眼中竟是個弱不禁風的對手嗎?他和老子打完架,竟還能悠閒地去遊遊山玩玩水賞賞花看看樹嗎?”
鳳九默默無言地瞧他片刻,面無表情地正了正頭頂的樹葉:“當然不是,我是說,”她頓了頓,“他也許是去白水山找點兒草藥來給自己療傷。”
小燕壯士顯然比較欣賞這個說法,頷首語重心長道:“你說得對,冰塊臉為了給自己找一些療傷的草藥,於是,他瞎晃到了白水山。”他繼續講這個故事,“要不怎麼說老天不長眼,偏偏這個時候,姬蘅也跑去了白水山……”
誠如鳳九所言,東華轉去白水山,的確是為尋傳說中的那兩件調香聖品。白潭中長了萬來年的青蓮和依青蓮而生的龍腦樹,是白水山的一道奇景。因兩件香植相依相傍而生,令蓮中生木香、木中藏花息,萬年來不知招了多少調香師前仆後繼。
這個僕字,乃因白水山本身就很險峻,加之白潭中宿著一條猛蛟,稍沒些斤兩的調香師前來,一概葬身潭中,成了猛蛟的一頓飽餐。鳳九小的時候一直很想收服一條猛蛟當寵物,對這條名蛟有所耳聞,是以當東華回到太晨宮,漫不經心地從袖子裡取出一包烘乾的青蓮蕊和幾段龍腦樹脂時,她就曉得她曾經很中意的那條白水山的名蛟,怕是倒黴了。
而姬蘅前去白水山這件事,涉及赤之魔族他們一家子的一樁隱秘。
姬蘅還很小的時候,她的哥哥赤之魔君煦暘就給她配了一個侍衛專門照看她。這個侍衛雖然出身不怎麼好,但從小就是一副聰明伶俐的長相,在叔伯姨嬸一輩中十分吃得開,最得寡居深宮的王太后的喜愛。以至於當煦暘察覺到配給姬蘅這麼個漂亮小童不大妥當,打算另給她擇個醜點兒的時候,首先遭到了他們老孃的激烈反對。王太后一哭二鬧三上吊,還不大懂事的姬蘅也在一旁揉著眼睛瞎起鬨,叫做閔酥的小侍衛一臉天真地拽著他的袖子搖:“君上,你把太后弄哭了,快去哄哄她呀。”煦暘一個頭兩個大。煦暘敗了。煦暘從了。
後來小侍衛閩酥逐漸長開,越發出落得一表人才,煦暘看在眼中,越發覺得不妥。閩酥同他們一道用飯,沒動富含營養的芹菜和茄子,煦暘皺著眉,覺得不妥。閩酥穿了件月白袍子,水靈得跟段蔥似的,姬蘅讚賞地挨著他多說了兩句話,煦暘皺著眉,覺得不妥。閩酥半夜在小花園練劍,練劍就罷了,也不曉得在一旁備塊帕子揩揩汗,受了寒如何能照顧好姬蘅,煦暘皺著眉,覺得不妥。閩酥的馬近日病了,出行不便,若姬蘅交給他一個長路的差使,如何能利索地辦好,煦暘皺著眉,覺得不妥。於是煦暘下了一道旨,大意分為四點:第一,每
個人每頓必須吃芹菜和茄子;第二,宮中不準拿月白的緞料做衣裳鞋襪;第三,出門練劍要準備一塊帕子揩汗,沒準備的將重罰;第四,宮中建一個官用馬匹庫,誰的坐騎病了,可以打張條子借來用。果然,這個官用馬匹庫建好,剛把收來的馬放進去,閩酥就喜滋滋地跑來領了一匹走,且近日他因堅持吃芹菜和茄子,纖細的身子骨看來壯實了許多。煦暘一邊覺得欣慰,一邊告訴自己,這都是為了姬蘅。他感覺自己用心良苦。
身為魔族的七君之一,煦暘的宮務向來多且雜,每日卻仍分神來留心他的妹妹和這個一表人才的小侍衛。今日閩酥同姬蘅說了幾句話?是不是比昨天多說了兩句?閩酥挨姬蘅最近時隔了幾寸?是不是比昨天又挨近了一寸?一件一件,他都無微不至地關心著、憂心著。且只要閩酥在場,他的眼神總要不由自主地朝他掃過去,瞧瞧他身上有沒有對姬蘅有非分之想的端倪。但是,直到同天族議完姬蘅的婚事,定下來要將她嫁進東華帝君的太晨宮了,他想象中的他們倆有私情的苗頭也沒有出現。他心中不知為何,略有一絲淡淡的失望,但多年來倒是頭一回覺得閩酥妥當了,覺得他這個伶俐的模樣低眉順眼起來還是有幾分惹人憐愛的,慢慢地,同他說話的聲調兒不由自主地比往常柔和了幾分。
不知怎的,自打這之後,煦暘就瞧見閩酥時常一個人坐在小花園中默默地發呆。煦暘施施然地走到他面前,他也難得能發現煦暘幾次,倘回過神來發現了煦暘,不待煦暘說上一兩句話,他像兔子一樣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