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鑑真的僧寮,他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師父!”
“哦,是如海,進來。”
如海跨進門,坐到鑑真的對面,口氣愣愣地說:“師父,弟子特意前來向你請教。”
“哦。請教什麼?”
“什麼是佛性?這個問題學佛的人都在問,可是答案怎麼說的都有。”
鑑真略略一愣,嘴角露出笑意,說:“我的話你相信嗎?”
“師父是悟道的高僧,我怎麼能不信呢?”
鑑真指著如海說:“你就有佛性啊。”
如海愣怔半晌:“師父,我如果有佛性,如何才能早日開悟?”
鑑真口氣和藹地說:“要想早日開悟,我也沒有什麼訣竅。你只要看管好你的兩隻鷲、兩隻鹿、兩隻鷹、一隻熊、一個病人,約束口中一條蟲,如果做到這些,可能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如海一聽急了:“師父!弟子隻身來此,根本沒有帶什麼鷲、鹿、鷹、熊之類的鳥獸,哪裡還談得上什麼看管呢?”
鑑真笑笑:“如海啊,鷲、鹿、鷹、熊只是比喻,它都在我們的身上。”
如海低頭看自己的身體,知道師父是用比喻在點化自己,便點了點頭,裝做已經理解了,叩首離去。
回到既濟寺院內,他把鑑真的話向道航說了一遍。
道航問他:“師父的比喻你懂了嗎?”
“懂是懂了,還要再想想”
道航上前一把捏住如海的鼻子往前拽:“木死了!木死了!”
如海跟著鼻子走,喊著:“哎呀!疼!疼!”
鑑真東渡 第四章(2)
站在一旁的榮睿等一些僧人笑起來。
道航鬆手:“你既然知道疼,也表明你不木啊!”
如海用手摸著揪紅的鼻子,很是委屈。
道航向他解釋道:“我告訴你,師父說的看管兩隻鷲,就是要你時刻注意你的眼睛——非禮勿視!”
如海點頭,壓下一根手指記著。
“看管兩隻鹿,是要你把持雙腳——非禮勿行;”
如海點頭,又壓下一根手指。
“看管兩隻鷹,是要你把握住雙手——非禮勿動;約束口中一條蟲,是要你約束自己的嘴——非禮勿言;看管一隻熊,就是護持自己的心——非禮勿想;看護你的病人,就是看護自己的身體,不要讓他陷入罪惡之中。師父給你講的是由戒生定,由定生慧。懂不懂?”
“噢,原來是這樣!”如海笑了,伸出壓了七個手指的雙手:“其實你不說,我也想到了。”
一聽這話,道航的雙眼又瞪圓了。如海嚇得趕緊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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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晚課後,祥彥和思託來到既濟寺找榮睿和道航,大家圍坐在矮腳桌旁,祥彥拿出一張簡易的地圖攤開在桌上,說:“船已經快造好了,海糧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師父讓我們過來與你們商量,趕快把行走的航線確定下來。”
大家的頭圍過來看著。
榮睿指著地圖上的一條線說:“船走北路雖然風浪小,可是這些年來北路被新羅國控制,難以通行。我們日本的船隻都走南路。”
“你們聽說沒有?這幾天東海沿岸出現了海盜,鬧得很厲害。”祥彥說。
普照點頭:“去李湊官人府上時,他就已經給我們說了,我認為如果現在走,是很不安全的。”
榮睿不以為然地笑笑:“海盜打劫商船,咱們的船上沒有財物,他們能把一群僧人怎麼樣?”
門內說話,門外有耳。恰好此時如海經過,他見門縫開著,便湊過去往裡看。
只見道航收起路線圖,說:“我看選哪條航線都無所謂。”
大家不解地望著他。
“既然都有危險,只要能到日本,哪條航線不都是一樣嗎?我看更重要的是先選定去日本的人。”
一聽這話,如海兩眼貼近門縫,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
“人選不是也基本上定下來了嗎?”榮睿問。
道航口氣堅定地說:“如海可以不去!”
祥彥問道航:“怎麼了?”
“東渡傳法,必須挑選師父眾多弟子中超群拔萃,為世師範之人。而如海學問不夠,德行不高,根本不夠資格。”
門外的如海一聽此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又見祥彥說話了:“師父是想用集體的力量和智慧,將律法傳播到日本去,人在精而不在多。如海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