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我想去亨廷頓海濱。那裡有很多女孩兒。我想也許你應該去。”

這實際上是一個邀請。

我有些想去,我沉思了一秒鐘,覺得這可能會救了我。我應該提議由各人分別承擔費用。我們會變成很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夥伴;他會幫我找女人;我的生活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將得到徹底改變,這一點並不難。

但是我真正的自我戰勝了我自己。我搖了搖頭,遺憾地笑著說,“可惜我不能去。我已經有安排了。”我說。

“什麼安排?”

我搖了搖頭,“我不能去。”

他看著我,慢慢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他說。

從此以後我跟戴維就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了。我不知道究竟是誰的過錯,但是我們之間的那根感情的紐帶似乎已經斷裂了。我們的關係當然不同於我跟德里克之間的關係。我是說,戴維跟我仍然說話,依舊友好相處,我們只是不再那樣親密無間了。我們似乎曾經接近過友誼,但是又遠離了它,我們最終發現,我們更適合保持一種相互瞭解的關係。

我們又開始了例行公事。其實我們始終沒有擺脫過例行公事,但是自從戴維跟我分享了這個辦公室以後,從某種角度來看,我已經不再適應日常的慣例和俗套了。然而,既然我已經逐漸退出了戴維的周邊生活,他也逐漸退出了我的注意,我又開始每天面對枯燥乏味的日常工作。

我是一個毫無個性的人,幹著一份毫無個性的工作,過著一種毫無個性的生活。

我注意到我的公寓也是那樣平淡乏味,沒有任何特色。新買來的傢俱看上去極其普通,既不醜陋也不漂亮地擺在房間裡,無論漂亮或是醜陋,它們都展示著傢俱主人的審美傾向,至少它打上了家庭生活的烙印。事實正是如此,我客廳裡的每件傢俱都完美無缺,完全可以收進傢俱設計專集中,和傢俱展銷會上那些經過防腐處理的傢俱同樣顯得毫無個性。

我的臥室看上去像是假日飯店標準臥室的複製品。

顯然,無論這裡曾經有過什麼樣的風格,全都應該歸功於簡。但是過去的風格顯然隨著她的出走一起離開了我。

我知道事情往往是這樣。我想改變一下風格,努力使自己不再平庸,變得迴歸自我,獨領風騷。即使市政服務機構遷怒與我,我也不再甘心於那種默默無聞、不引人注目的俗套了。我要盡最大可能地張揚個性,要穿上最醒目的衣服。假如我因為天性而受到世人的冷落,我則要對抗自己的天性,設法使自己受到人們的關注。

那個週末我去了傢俱店,訂了一隻長沙發,一張床,一個床頭櫃,還有檯燈——它們是我從所有傢俱裡挑選到的最荒誕怪異、最不合情理、最膽大妄為、而且最不配套的一些傢俱。我把它們捆在我的別克車頂上,帶回了家中,擺在了最不恰當的地方。我把床放在了餐廳裡,長沙發放在了臥室中。這樣做既不平庸,又不枯燥乏味。沒有人會注意不到這種極不合理的奇特佈局和風格。我繞著新佈置好的公寓轉了幾圈,欣賞著自己膽大妄為的傑作,心裡感到非常滿意。

我又去逛了一趟馬歇爾服裝店,買了一套最新款式的服裝,包括一件鮮豔奪目的襯衫和一條最厚顏無恥的褲子。

我還去了“超級鋒利”刀具店,買了一把經過改造的印地安匕首。

我幹完了這些事情,改變了自己,幾乎從頭到腳地翻新了一遍。我現在感到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全新的自我。

星期一去上班時,仍然沒有任何人注意我。

我穿過停車場,走進了大堂,感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地引人注目,剃得光禿禿的腦袋中間聳立著一撮頭髮,腿上套著一條大口袋般的閃閃發光的紅褲子,身穿一件鮮豔奪目的黃綠色襯衫,繫著一條閃光的粉色領帶。然而這身打扮並沒有引起更多的注意,甚至沒有任何人看我一眼。兩名等著乘電梯去5樓的秘書就站在我身邊,她們之間的談話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中斷過,而且兩個人都沒有看我一眼,似乎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甚至連戴維也沒有注意到我與往日有什麼不同。當我走進辦公室時,他向我打了個招呼,吃完了當作早餐的鬆餅之後便一頭扎進了工作之中。

即使我盡了最大的努力,我依然沒有得到人們的注意。

我垂頭喪氣地坐在辦公桌旁,感到這身奇裝異服和怪異的髮型使我變成了一堆臭狗屎。為什麼我會遇到這麼倒黴的事?

他們為什麼要漠視我的存在?我究竟是怎麼了?我摸了摸我的印地安匕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