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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注視著史蒂夫,但他立即轉身看著菲利普。所有的人都看著菲利普。

“這不是某一項工作,”菲利普開始說話,“恐怖分子不是說我們幹些什麼,而是指我們是一些什麼樣的人。”

其他人點頭表示同意,沒有人打斷他。

“你問我們在幹什麼,”菲利普繼續說,“我們在哪裡工作,這正是問題的所在。許多人需要用工作來表明自己的身份,如果沒有了工作,他就等於沒有了身份。他們除了工作以外什麼也不知道,需要從工作中獲得生活的目標和滿足感。但是我們可以想象,一份秘書的工作能得到多少滿足感呢?只要有充足的時間,我們可以做任何凡是能夠想象得到的任何事情!很多人不理解生活的意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在世上,也不願意去想它。但我們跟他們不同,我們不能像他們一樣操勞一生,忙碌到死。我們要生活!”

我回憶起過去那些漫長的週末和枯燥的假期,我曾經一直是那些人中的一員。我看了看我的夥伴們,我知道他們也跟我一樣。

菲利普是對的。這是一個打破舊式格局的機會。雖然餐桌邊的每一個人看上去都既善良又友好,但他們都曾經殺過人。

人都殺了,還有什麼顧慮呢?還能有什麼忌諱呢?我們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我們不受任何社會規範的約束。

我向菲利普點點頭,表示贊成他那慷慨激昂的演說。

他笑著繼續說,“我們比任何人都擁有更多的自由。許多人認為,他們的職務非常重要,他們很在意自己的工作。他們真糊塗。例如有的售貨員生了孩子之後立即回到工作崗位,因為她們覺得自己的工作如此重要,貢獻如此巨大,假如沒有了她們,地球將停止轉動。可事實上他們只不過是大機器裡的一顆螺絲釘。如果他們辭職或者去世了,立刻就會有人替換他們的位置,絲毫沒有任何區別。

“這就是我們之所以感到幸福的原因。人們無視我們的存在,認為我們微不足道,因而使我們有機會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我們到底子什麼呢?”我問道,“我是說作為恐怖分子,我們要做些什麼?”

“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巴斯特說。

“我們究竟想幹什麼呢?”

所有的目光又一次轉向了菲利普。

大家對他的信賴使他十分欣慰和自豪。他挺直了胸膛,身子稍稍傾斜著,胳膊肘撐在桌子上,就像反對派領袖向部下發布動員令一樣,表情神秘而又充滿激情地開始發言。他說我們就像一群復仇天使,我們飽受那些名聲顯赫、健康聰明的大人物歧視和虐待,我們懂得被冷落的滋味。正因為我們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我們所受到的壓迫、我們看到的社會陰暗面,我們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他說他已經想好了怎樣幹,只要我們有組織、有計劃,我們就會給社會帶來巨大的變化。

大家就像市道會上的忠實信徒般熱情洋溢地點頭表示贊同,我也感覺到體內有一股自豪感在升騰。但同時我又有些懷疑,難道我們的心中都有一個烏托邦式的理想?

或者只是希望在我們的有生之年真正躋身於某個組織,成為它的一名成員?

“我們真的是恐怖分子嗎?”我問道,“我們是不是也要從事殺人、搶劫、破壞、綁架等恐怖行動?”

菲利普激動地點點頭,“我們正是要從一點一滴做起,將我們的事業逐漸發展壯大起來。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長,但我們已經破壞了一些國內知名度最高的公司或商店,其中包括一家麥當勞餐廳。最初我們只想打擊那些壓迫我們的傢伙,讓那些極力吹捧自己、貶低別人的所謂名人遭受一些損失;但是同時我又意識到,所謂恐怖組織只不過是一支游擊隊,它只能將公眾的注意力集中到某件事情上。個別行為決不會帶來永久性、待續性的變化,只能就某個具體問題引起公眾的注意。對於我們來說,恐怖分子這個詞也許有點兒言過其實。我們還從來沒爆炸過任何建築或劫持過任何飛機。”他說完笑了笑。

“從來沒有嗎?”

“我說過,我們會逐漸將我們的事業發展壯大,最後擴大為一場大規模的運動。”

“我們究竟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呢?”

菲利普十分滿足地笑著,坐到了椅子上,“我們將變成名人。”

服務員送來了主菜和飲料,我狠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人們的話題也從由我引起的討論回到了日常瑣事上。

菲利普表現出一副超脫的樣子,沒有參加大家的議論。我似